葵良醒来时玉湖府里空无一人。摸摸身边的酒壶,空的。四下转一转,居然连小厮和丫鬟都看不见。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灵师们虽然任务繁重,又要祭祀又要帮赵月朗做事,但总有几个人会闲下来留在府里。
府内空空的情况以前只发生过一次。那次。。。。。。葵良心里一紧,身形立即掠向府外。
马匹的嘶鸣声由远及近。葵良站定,望着从马上下来的人愣了愣。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早芽,去那里,有人接应。”森城向他走来,背后还斜着一把重量不轻的剑。
的确是出事了。葵良来不及细问,应了一声便要出发。
“等等,这个。。。。。。”
森城显然是一夜没睡,之前葵良只是在揣度着发生了什么,竟没注意到面前的这个人走路已有些不稳当。摇摇晃晃的,森城拔出背上的剑,将它横在葵良跟前。
“给慎原。”
慎原这个名字只有少数几个灵师知道。葵良虽不认识这个给自己传信的灵师,但也能看出他不过是近几年才进来的人。不是什么等级问题,灵师间没有这种规矩。接过剑,认真地注视着森城,葵良等着他的解释。
“我是受了秘密委托的。”
是那人委托的吧?葵良的忧虑更重。
翻身上马,森城勒紧了缰绳。调转马头,忽然,他转头问道:
“如何,酒醒了吗?”
说话间葵良略微地想起了昨晚的事。原来是和自己一起喝酒的人,难怪看上去眼熟。森城说这句话时紧张的神情里略带了笑意。葵良一时无言,这句话挺像朋友之间的问候,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遇到和那一年一样的事情,谁知道。。。。。。谁会死呢?
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反应,森城转身便走。葵良站在府门前,背后是一座灌满风声的庭院,没有人的,犹如陵墓的庭院。
没有人知道玉湖府里的灵师去了哪里。他们像赵月朗手里攥着的一把羽毛,风起时,赵月朗松开手掌,这些羽毛便四处飘飞。
早芽。城西。
“公子,您等等,我去给您拿茶。”
小厮不是没有劝自己自家的主子找一个地方歇息,奈何公子一意孤行,非要站在路边。说他是在等人,他可是时不时地晃荡。有时小厮端着茶回来,只要顺着哪个姑娘深情的目光找一找,就能逮回自家的主子。
“啪”地合上折扇,公子忽然对他说:“喂,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虫子很恐怖的?”
“啊,啊?”小厮没反应过来。
“杀掉它们的首领,它们反而更加猖狂。嗯,这种虫子,你看,它很少喝酒,但一喝醉就会误事,它呢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
“啊,公子!”伴随着小厮的一声惊呼,公子整个人已向后倾去。也不去掰开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公子笑道:
“想我?”
身后的人手劲一松:“还不错,这次看样子还是和认识的人一起做事。”
“先说清楚啊,我可不认识你,一来就对我下杀手,真够狠的。”
葵良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拽着这位早芽的公子往城中心走去。小厮小跑着跟在后面,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喊上那么一嗓子:
“来人啊,强抢良家妇女了啊!”
早芽离都城很近,但也是民生凋敝。十年,陈家势力把持朝政才十年,就让这一路上所能见到的多是乞丐。
高家的宅院不算太大。亭子里连茶水也不要的,高睿挥退所有仆人。对坐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葵良低声道:
“变本加厉了。”
“你可是没瞧见更厉害的。”高睿身子往后面的柱子上一靠,“知道昨儿个晚上怎么了吗?”
葵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葵良的耳畔突然一阵温热。
“真的喝酒了,你?”
高睿俯在他身旁耳语,人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葵良背后。
葵良低头,道:“在想以后的事。”
“我只是怕某人喝得不省人事,也莫名其妙地被谁刺杀而已。”高睿轻笑,“连个妻子都没有的,谁给你发丧?”
葵良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吃了一惊。皇上遇刺了?就现在看来皇上应该性命无忧,但这消息太突如其来。
他不怎么忠于皇上,那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个能给他官做的人。皇上据天下为己有,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他们这些灵师大多出身贫寒,有通灵之力但少不得难以忍受的练习。苦苦忍了这么多年,他只盼着赵月朗权倾朝野,盼着皇帝倚重赵月朗,提拔他们这些灵师。他知道,赵月朗和姓陈的那个人不同,他要的是歌舞升平。也好,大家。。。。。。各取所需。
“还有一批残余要铲掉。再使使劲吧,过了这阵儿,你自可暮登天子堂。”
马车辘辘而过,马匹尾随其后。
唐吴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前面的人催了他几次,他最后被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