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和曼儿回到杏园时,苏二娘已是弥留之际了。
曼儿哭得肝肠寸断:“娘——娘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曼儿一人!”
林汐看这情形,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个大夫,苏二娘却突然咳出一大口血。
“曼儿,曼儿——”
“娘,娘——我在这里,娘,我在这里——”听到娘轻轻地念着自己的名字,曼儿急忙抓住娘的手。
“曼儿——”苏二娘慈爱地抚摸着曼儿的脸,“曼儿别哭,我的曼儿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嗯,我不哭、、、、、、娘您好起来好吗?曼儿陪您去看杏花,看您最喜欢的杏花!”
“娘只怕是不能陪你了、、、、、咳咳、、、、、、曼儿,你要坚强起来!”
“不,娘——娘您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曼儿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林汐看得心头阵阵难过。
“傻孩子,娘不是不要你,娘是去找爹爹了、、、、、、”苏二娘慈祥地笑着:“曼儿,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没有好好照顾你、、、、、”
“娘,娘您不要这么说、、、、、、是曼儿没用,没有照顾好娘、、、、、、”
“傻孩子、、、、、”苏二娘轻轻说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光晕,神情安详而迷蒙:“娘这身子能拖这么久,已是奇迹。娘一生要强,却命中注定守不住自己的爱人,娘能把你抚养成人,也算死得瞑目了,只是不能看着我的曼儿嫁人。曼儿,娘只盼你能平淡地生活一辈子,不要管什么家族的是非仇怨,你能答应娘吗?”
“娘,你知道的,我从来只想简单地生活,曼儿只想着娘的病好起来!”
“好、、、、、好!”苏二娘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她缓缓抬头,看着上方:“天哥!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我答应过你,让她简单幸福地生活,天哥,你看到了吗、、、、、、”
曼儿紧张看着苏二娘:“娘,天哥,是谁?”
“天哥、、、、、、是你爹,曼儿,娘一直没告诉你,你爹的名字,你爹已经走了,你也不需要知道,娘要你什么都不要去想,知道吗?”
曼儿还未回答,蓦地窗外传来一声冷笑:“夫人连师兄的名字都不愿告诉女儿,可真绝情啊!”
声音冰冷,极为沙哑难听,林汐勉强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不由得看向苏二娘,后者脸上突然却流露出林汐看不懂的复杂神情,那其中,有吃惊,有怨恨,有绝望,有冷笑,有无奈,有决绝、、、、、、
曼儿紧张地叫道:“谁在外面?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谁?你问问你娘我是谁?”笑声极为凄厉怨毒,林汐蓦地打了个寒战。
苏二娘忽然平静下来,用眼神示意曼儿和林汐少安毋躁。
“你还是来了!”苏二娘淡淡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死心么?”
“哈哈哈,死心?我的心被你和师兄伤透了,早就死了,死了!嫂子,你这么多年来母慈女孝,过得可真舒心啊!”
“那当然,我和天哥真心相爱,生下宝贝女儿,怎么是你这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的恶毒女子能比的!”
窗外女子蓦地大叫一声,似乎受到极大的刺激,林汐只听到“嘭”地一声后,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曼儿吓得跌在地上,苏二娘低声说道:“不要怕,她进不来的,整个屋子都用铁栅栏包着,她暂时还毁不垮。”
“上官红杏,你别以为这铁屋子能拦得住我!你十五年前欠我的,今日该一一偿清了!”
“我欠你的?我欠过你什么?咱们到底是谁欠谁的?你加诸在我和天哥身上的痛苦,还少吗?一切都是你在庸人自扰,痴心妄想!天哥念在同门的份上放过你,不和你计较,你却仍然执迷不悟,苦苦相逼!你说,你和我到底是谁欠谁的?”
“哈哈哈,谁欠谁的?如果不是你,师兄会不要我?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会死?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敢说是我欠你的!上官红杏,今日我定要你偿还我这十五年受的屈辱!”
苏二娘忽然大笑着咳出一大口血:“不错,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确实该做个了解了。不过我却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因为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哈哈哈,上官红杏,你身上的“冰魄”已经撑不下去了,你还能有什么能力阻止我?我不但要狠狠地折磨你,也要折磨这个小贱人,师兄和你生的小贱人!哈哈哈——”
苏二娘大笑道:“你没有机会的,你永远都没机会伤害我的女儿!你别忘了,我是上官家的人!”
苏二娘猛地一把抓过林汐和曼儿,盯着林汐的眼睛深深地说道:“林公子,你答应我,带曼儿去找独孤靖烈!”
“好!”林汐毫不犹豫地说道,苏二娘脸上立刻现出欣慰的笑容,只听她喃喃说道:“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林公子,谢谢你了!现在,你就带曼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