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玛莎拉蒂在镂花大门前骤然减速,缓缓驶入诺克斯家族前花园,于正门口熄火停下,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拉开车门,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子理了理西装下车,侍者接手,开往庄园右侧的地下停车库。
天气不大好,太阳光被乌云挡的严严实实,衬得这座古老的建筑多出几分Yin森可怖来。
西蒙·伯纳诺并不急着进去,他抬头看了眼并不晴朗的天,心情Yin郁了几分。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诺克斯换代,任谁都不看好的诺克斯家族流浪在外的小儿子一举夺政,近百年辉煌的诺克斯家族大换水,觉着快要完蛋来看看好戏的。
然而没人料到从此以往诺克斯独占疆场,纵横整个意大利。
西西里是一片无垠的狩猎场,只对残忍强硬的暴徒敞开大门。西西里的黑手党看不起除意大利外的其余黑色组织,他们独有的黑色优雅和信条使得他们骄傲而轻蔑,党徒们控制着那不勒斯、巴勒莫和米兰,通过这个铁三角控制一整个国家。
而在这里,在整个意大利,“诺克斯”,代表的就是绝对强权。
在绝对强权之下,哪怕是狮子,都得低下头来。
他踏上台阶进入客厅,奢华而优雅的陈设以强烈的冲击力映入眼帘,仆从们没有因为他的来访而放下手头工作前来招呼,这事却众所周知——在诺克斯,即便只是一个花匠,除了主人外无需对任何人低头。
很明显主人没在,西蒙将西装外套挂上一旁的衣帽架,双手插进口袋里走到客厅中心。明明已经是初春的天气玻璃壁炉里却仍燃烧着木料,室内空气过分的暖和,西蒙皱眉,解开了马甲几颗扣子和袖口的袖扣,这种温度带来的不适才缓和了几分。
左侧的墙壁整个镂空成巨大的玻璃落地窗,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后花园,因为艾尔利彻庄园地处地带特殊,气温较之其余地带更为温暖shi润的缘故,植物花期提前,这个时节后院的黑鸢尾和玫瑰应该开得正繁。他眯眼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微开的飘窗逸进来一丝丝宜人的幽香,将原本烦躁的心情变得舒缓而平静。
一簇簇浓烈盛开的花朵争先抢后闯入视野,西蒙沉默着欣赏着,刚准备挪开眼,忽地一抹白色出现在视野里。
白色于绿叶中露出一角,却在红和绿的色调里扎眼得刺目。
轮廓深邃且英俊的欧洲男人皱眉,他微微测过身,往后换了个角度走了两步。
白色终于完完全全暴露在眼前,西蒙却直接呆在了原地。
西蒙的人生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出生于热那亚拥有“热那亚王子”之称的西蒙身为伯纳诺家族目前的一把手,从小到大见的最多的除了枪械和跑车,就是各式各样的美人。从老到少从男到女,他见过清纯似水的雏儿在自己身下满面绯红的场面,也目睹过高傲如铃兰的尤物在床第之间被玩弄得落泪求饶的香艳场景,但从来没有一个像今天这样,让他当场起了反应。
黑发的亚裔青年被火红娇艳的花团簇拥着,皮肤光洁白皙,轮廓Jing致英挺,像是中国名画里走出来的水墨人物,黑色和白色对比冲击着任何一个人的眼球。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隐隐约约能看见劲瘦的腰线轮廓,露出来的一截脖颈修长优美,让人想知道压在身下高高昂起时是怎样破碎的弧度。衬衫的领口好像是被人暴力撕扯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西蒙可以看到里面缠绕着的白色绷带的一角和殷出的血迹。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失态地呆愣在原地,原本因为花香和微风压下去的烦躁重又被点燃。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声的蛊惑一般,无视玻璃落地窗,又向前走了几步。
“那是我的宝贝。”
身后忽然响起带有明显警告意味和浓烈占有欲的男声,西蒙猛地转过身,诺克斯现任家主雷蒙·诺克斯身着浴袍踏着沉稳的步子从二楼走下来,露出的古铜色胸膛上是激烈过后的各种痕迹,如同睡狮一般的男人向后捋了捋shi漉漉的金发,碧色的眼睛眯着,视线却全部投给了后花园里作画的青年,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很漂亮,不是吗?”这个坐拥全球近一半权力的男人懒洋洋走到沙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语气是罕见的温柔,“我从见到他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但我劝你收好你的眼睛,”他话锋一转,举起酒杯朝着西蒙的方向虚虚一敬,“免得节外生枝。”
说完不等西蒙有所反应,男人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冷汗自西蒙额际滑下,心底的最后一丝旖旎想法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人敢在虎口夺食,他也不例外。
漫天的火光四起,女人惊慌失措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匪徒们无差别进行扫射,鲜血和残肢铺散在甲板上,只消看一遍就令人作呕。
惨叫声和咒骂此起彼伏,他全身上下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鲜血和硝烟,顺着鼻翼流到嘴角,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前方的前方还是一样的地狱,枪林弹雨中哪有什么希望。
意识逐渐游离,像在深水中渐渐下沉,一点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