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回到训练基地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位于郊区的总部训练别墅仍灯火通明。
这里是市郊,地方偏也很荒凉,基本上没有多少娱乐性场所,因为隐私性好,粉丝和媒体也查不到这儿来。
刚一进门,有人就扑了过来。
“顾队!我把号借你一天怎么就被人举报了!!!!”
简生简直要气得冒烟了。
他的号信誉良好,基本上没被人举报过也没举报过人。结果借给顾凉倒好,没一会他重新登就显示被举报了。
化悲愤为力量,他决定挑战强权,翻身农民把歌唱。
顾凉没理他,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对方喝水时目光扫过仿佛刮骨刀,简生一秒气焰嚣张化为虚无,变成怂包在自己位置上兢兢业业。
“怎么这俩天没回?”
萧为止走过来,把手里的罐装咖啡递给他,“我问裴萧,说是你中途离场了,没在朝歌。”
顾凉懒懒散散应了一声接下咖啡,甩手将冰箱里拿出来的牛nai扔给打游戏的安然。
“见了个故人。”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三小时前,湖边别墅。
顾凉有一搭没一搭翻着打火机的盖子,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净。
没人说话,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半晌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可怕,“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床上的男人安安静静的笑起来,唇角勾起一个温润的弧度。他并不恼这独特的问候,眼睛微眯,再度捧着手中的亚克力杯喝了口热水。
良久,他低声笑了笑,道:“没有,我活下来了。”
顾凉哑然,打火机盖合上再也没打开过。
那微笑看似轻巧,在顾凉眼里却有千斤之重,沉重到他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只是这张床和空气,他们之间隔着的是整整十年的光Yin,这十年沉甸甸的压下来,肃穆得让顾凉喘不过气来。
仿佛那时的鲜血和哀嚎还响彻耳际,只需抬一抬眼,就能看到满目的疮痍。
他不知道乔七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这些年只要他一闭眼就是那日的种种景象重又上演——女人的惨叫,孩童的啼哭,硝烟四溢的码头和对方冰凉的手。
他退出家族角逐当兵,尘封那段过往,用自己的一生去赎罪,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是这时候,乔七出现了。
顾凉闭上眼。
他不知道,这是他生命的曙光,还是讨债的恶鬼。
“那个时候乔家选择放弃我,我逃跑过,到过西西里,跟过一段时间的诺克斯家族,我求他们教会我枪械,我愿意为他们做事,他们同意了。”
“再后来诺克斯换代,我逃了出来,去了美国,在纽约布鲁克林的亨茨庞特待了几年,遇到过几个挺有意思的孩子。”
男人手指划着杯沿,语调慢而轻。
顾凉沉默,手紧紧攥起来,指甲掐进rou里。
“前两年我回来过,给老爷子祝寿,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但好歹乔七这个人重新活了起来。中间我回了趟美国,去处理完一些留下的麻烦。”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面前沉默聆听的顾凉。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尾总是好的,不是吗?”
床上清俊的男人展颜露出温柔的神色,他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顾凉。”
心脏像是被陈年的酒糟侵泡着,每一下跳动带来的都是连绵不绝的苦痛和酸涩。
什么东西那么滚烫,他们滴落在床上地上,什么东西又那么冰冷,生生蒸发了这些滚烫。
顾凉低头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这样失控的神色,他上前紧紧拥抱住面前的男人,像是要将人融金骨rou里——
“欢迎回来,乔七。”
这个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用一身伤疤作为盾牌抵抗着过去,一个笑着迎上那些苦痛,拥抱那灰暗又沉痛的过往。一个用沉默筑起对外的高墙,一个已然习惯用微笑去伪装。
然而哪怕命运苛责至此,永远保持着不与人说的高傲。
晚上八点,纽约。
迈克尔登录游戏,随便上了一个私人自由账号后,手里捧着一楼买的爆米花,慢悠悠往嘴里塞着。
是全天训练制,但晚上属于每个队员,可以自由享受肆无忌惮的夜生活。他今天没有炮要约,打算在大楼里玩通宵。
正想着,页面忽然弹出消息提醒——
申请和你组队
迈克尔整个人呆滞在椅子上,手里正要往嘴送的爆米花脱离掌控咕噜噜从身上滚落。
他犹豫了下,赶在消息消失前点了同意。
他不知道这尊佛为什么突然找他,但他也没有退缩认怂的打算。
没有加其他人,双人四排,没有人开麦,从头安静到尾。图是雨林,对方选的,为了以示尊重,上机对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