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以“贵”出名的私人医院济恒医院十分热闹,来来去去一波波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而且几乎都是为一人而来——
现在谁不知道啊,关家的那个四少爷生病住院了,这关家倒是没有多少人放在眼里,可是这四少爷可不只是姓关,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章家的未来继承人章龄之。听说原本在国外留学的章龄之现在就在医院里,亲自照顾着关四少,一听到这消息,但凡是脑袋活络一点的人都知道该是献殷勤的时候了,就算自己碍于身份不好亲自来,也会派家里人带着礼物前来“探病”。
不过章龄之也绝,说是来探病,却一个人也不让进来病房看关宝艾,他们几乎都是把礼物堆在外面厅里,然后礼貌寒暄过后被“请”回去的,就连关家的人来了,也没有多留就被下逐客令了,理由是关宝艾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不宜见客。
其实关宝艾早就清醒了,一开始是头疼下不了床,后来能下床了,又因为自己现在模样狼狈,不肯出门见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真的说不了话了。
关宝艾盘腿坐在床上,脑袋上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倒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不过,他现在却是一脸严肃地在……玩游戏。
床正对着的电视屏幕虽然没有章家的大,可是聊胜于无,关宝艾凑合着还是玩得很开心的。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关宝艾动作迅速地关了游戏,然后钻进被窝里背对着门口装睡。
关宝艾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只一个?医生?护士?还是老黎?……
“呦,四少这是睡着了?”翁琮的声音。
“这么说,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声响是我们都幻听了呢。”杜博雅的声音带着戏谑。
关宝艾紧闭双眼,就是要装死,不,装睡。
尽管闭着双眼,可是对光线的敏感度,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床边站了一个人,然后那个人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摸上了关宝艾的脑袋——
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是章龄之。
“还不想醒吗?”章龄之低语。
章龄之一开口,关宝艾就没办法装下去了——他睁开眼睛,看着章龄之,因为说不出话只能眨眼。
章龄之轻轻地把他扶起来,“头还疼吗?”
关宝艾摇头。
“肚子饿吗?”
关宝艾点头。
“我定了你之前很喜欢的那家东煌酒店的外卖,再过十分钟左右会送过来。”
关宝艾拿起手机打字:有蟹黄粥吗?——他最喜欢吃这个酒店的蟹黄粥,每次点一大盅,他一个人就可以吃完。
“忘记我说过的了?这段时间海鲜不能吃。”
关宝艾扁扁嘴,章龄之想来说一不二,不容异议,更何况他现在根本说不了话呢。
“哎呦,四少看着可怜巴巴的,”翁琮笑嘻嘻的:“Latrell,你也不知道多心疼心疼……”
关宝艾看了眼翁琮——就会说风凉话,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又不是你……
“四少现在是有口难言,”杜博雅看向章龄之:“医生是怎么说的?”
“要先等他脑袋上的伤口好了,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治疗。”章龄之看着关宝艾头上的绷带,目光深沉。
“听说那个扔花盆的家伙,也真是不长眼,砸谁不好偏偏砸到了我们四少的脑袋上,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在里面也不要想好过了……”
章龄之淡淡地扫了翁琮一眼,翁琮遂乖乖闭嘴不说了。
其实翁琮也没说错,那个从楼上扔花盆下来的人,本来就是抱着报复社会的心理,偏偏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的人是关宝艾——这不知道该说他比较倒霉还是关宝艾比较倒霉,关宝艾这人是活下来了,而那个人,以章龄之的手段,他后半辈子都会在牢中度过,而且,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当然,这些关宝艾是没空去关心的,他也不会去怨那个人,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的劫数,自己这一世没有死,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虽然可能的代价是从此再也不能说话了,可是……到底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Latrell,你现在是不准备回去了吗?”杜博雅问章龄之。
“暂时留在国内。”章龄之道:“至少也要等宝艾恢复。”
“你这样擅自决定,就不怕惹恼你家老爷子?”翁琮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当然不是傻白甜,自然知道这些门门道道的事。
“他的消息灵通,恐怕早就知晓了。”章龄之语气冷淡,只是我的事,他要插手也不是易事。
如今,章龄之已经相当于接管章氏了,老爷子余威尚在,可是到底天高皇帝远,他的手也不好伸过来。加之,那位章先生对自己儿子的脾性也是清楚得很,他们父子两都知道两个硬碰硬杠起来是最坏的选择……所以章远恒尽管不怎么喜欢关宝艾,可是倒不至于真的把人给赶走,只是和章龄之约法三章,有个协议来约束,但也仅仅是约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