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是半个小时后,带着新鲜出炉的汇丰银行的银元钞票和碎银子,木村来到了英租界外附近,一处形成已久的小市场,豪爽的买下了一家猪rou摊子上的半边猪rou,以及旁边摊子上的几只瘦弱的母鸡。
看到那卖鸡的老农黑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样子,木村干脆帮对方化零为整,给了对方差不多值五十两银子的银元钞票。
“这,多了……”黑瘦的老农哆嗦着说。
木村面色一冷,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吓得老农赶紧不说话了。
“大人,大人……”猪rou摊的老板,一位相比周围众多骨瘦枯黄的人,稍微圆润点的中年男子诚惶诚恐,点头哈腰上前用他蹩脚的日语和手势解释,“别生气,您别生气,这位老丈是觉得你给多了。这些鸡值不了那么多的钱。”
“我大日本帝国有的是钱,给你,你就拿着。”武士模样的木村说着一嘴蹩脚的汉语,一脸的鄙视和施舍,仿佛他是在怜悯一个乞丐。
那老头一脸的涨红,似乎自尊受到了侮辱,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木村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高傲的离开。
“少爷,这个日本人真是可恶!”木村没看到,就在他刚刚买rou摊子的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停放在哪里,而马车中的人,正好是他之前在银行撞到的人。
不过,那位少爷似乎对于他的作法并无不喜,还开口道:“小书,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说着又看了一眼,菜市场中,那位正被猪rou摊老板,以及众多卖菜的人劝着的黑瘦的中国老人。作为一名中国人,他的确怜惜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可是对方既然来到这租界区来卖东西,那么自尊什么的,最好还是不需要带着了,毕竟你是来求活命钱的,而非自尊。要自尊的话,那就干脆点抵制这江夏的所有外国人。
此刻的中国人在外国列强面前求自尊,这位少爷觉得,那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要是他知道后世的网络文学的话,那能用一个词儿来形容——自虐!
看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离开的日本人,这位少爷嘴角勾了勾,心里也非常的佩服这个日本人,在汇丰银行时很懂得审时度势,而在这里也是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
其实有一点,这位少爷和他祖父一样,都挺佩服日本人的,那就是小日本总是在自己弱的时候,放低姿态,恨不得当你是他祖宗,什么自尊都不会要,可等他们强大了,那他们就是你的祖宗。
“东西买齐了吗?”少爷随口询问随从以及提着东西过来的车夫。
车夫点头,嘴里笑道:“都买齐了,这边市场比我们那边的东西还全乎。”
少爷没有再说话,放下了车帘子。
车夫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看向随从,被那随从瞪了一眼。
袁重修带着几只鸡到日本租界区去溜达了一圈,由于装的太好,在日本租界里,还有不少人把他当成是那武士本人,热情的与他打了招呼。
不过,他也就是在日本租界里溜达了一圈,顺便看了下地理环境,就换了装束,回到隐藏猪rou和两只晕鸡的地方。
刘仁东在平民区有一座还算宽敞的十来间的前后院子的小院,据说是这位刘师兄的祖产,平常就他一个人住,最多有时候赵华会过来蹭饭。
当然,袁长乐这个师弟也是这边的常客,尤其是和袁家大老爷吵架的时候,这边简直就是他的第二个家,袁家人知道这边,所以并不说什么。
或许除了这次起了要将他家人的想法,袁家人从来都是把他当成男人在养。
袁重修溜达到刘仁东小院的时候,刚好是晌午时分,不过平民区的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多,根据袁长乐的记忆,他也知道,这边的人并非不多,而是多数时候,这里的人白天都在外面工作,像是工厂,像是租界里的帮佣,像是码头的搬运工等等,还有人是渔民。所以白天的时候,除了一些半大孩子和行动不方便的老人,或者一些不务正业的,基本上你连年轻点的女人都看不到。
袁重修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袁长乐也不是,刚刚跟着他师傅李青风那会儿,这小子还殷勤的做过饭。于是这中午了,他自然名正言顺的,为自己做大餐。
在袁家的这些天也并非没吃过荤,可惜袁家人现在吃饭讲究,又因为家里的这两年‘投资’太大,现在整个袁府都在节衣缩食。所以做的那些什么细致美食,真不是他这种粗人能享受的。
于是,在刘仁东还没到家午休之前,他乐的一个人在刘师兄家,又是红烧rou,又是烤鸡,又是炸骨头,好不乐活。
袁重修把一大盆子的炸排骨和炸rou条给盛到盆里,撒上他刻意磨碎的佐料,准备等冷了装袋子,好晚上带回去给自己哥哥和母亲享用。
炖在另一个锅里的土豆炖鸡,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也差不多了,红烧rou他把猪肘子也放进去了,还放了很多烧酒,准备做成东坡rou那种,所以需要点时间。
嘴里咯吱咯吱的吃着炸rou条,袁重修用筷子戳戳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