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浪的几个室友显然第一天晚上就住在外面不回来了,寝室里只有戚深和林初吾两个人,林初吾太久没做过这种事情了,加上戚深腿没有完全复原,不能做那种用腿支撑的体位,林初吾自然就需要多使劲不少,两人在床上做完后还去厕所里面来了一发,帅弘毅走后没一会儿,他们又擦枪走火,在寝室里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这三炮的后果就是林初吾不到九点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戚深便也搂着他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不料,两人好梦正酣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们齐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戚深跳下床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不人不鬼的帅弘毅。
“帅大哥?你怎么了?”
帅弘毅此刻的模样前所未有的狼狈,他双眼通红,眼皮肿起,脸上是东一道西一道的泪痕交错,脸色发白嘴唇干裂,整张脸流泪之多导致看上去没有水分了,仿佛一个几天几夜没喝水的旅人,用力扶着门框才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整个手背青筋暴起。
林初吾被人吵醒,心情很不好,往门口不耐烦地喊道:“戚深,谁呀?”
戚深为难地回过头:“是帅弘毅大哥。”
林初吾闻言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有事?”
帅弘毅见林初吾在里面,一把推开戚深大踏步走进去,抓起还在床上的林初吾就开始狂摇:“你爸爸还活着对不对?对不对?你刚才说过他现在过得很好,没人看不起他没人嘲讽他,他还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林初吾闻言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推开帅弘毅说道:“教官,你是不是听人说话只听前半句的,我那句话后面还有呢,我爸爸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坏人,因为他在天堂,天堂里只有好人啊。”
帅弘毅愣住了,林初吾的话终于断灭了他最后的希望,他刚才回到自己住处以后哭得惨绝人寰,绝望之中忽然想起林初吾那时说的话来,立刻连滚带爬地跑来求证,他多么希望林初吾告诉他你弄错了我爸爸过得很好,可事实上林初吾毫不留情地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彻底体验到了从悬崖跌落的可怕绝望。
帅弘毅红肿的双眼再度流下泪来。
“现在哭着装可怜已经迟了。”林初吾毫不留情地笑道:“你这样的眼泪,我早就哭过无数次了,但是有什么用呢,我爸爸会因为我为了哭泣而留下来吗?他不会啊,他如果舍不得我,怎么会选择去死,我哭再多又有什么用?”
帅弘毅手脚冰冷:“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他的,是我害他的······”
“知道就好。”林初吾无情地说道:“你当初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心软,告诉他让他等你几年,给他任何一点点你的讯息,我想他都能等下去、为你好好活下去——可是你没有,你让他那么绝望,才会抛下自己的双亲和才上初中的我去跳楼,那么高的地方,看下去都腿软想退缩,但是他跳了,你知道他有多绝望吗?!”
门口的戚深闻言一愣,接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暂时不能在一起没关系,只要告诉对方让他等几年,给他一个时间、一个承诺,他就一定能为你活下去。是的,当爱一个人入骨的时候,根本无所谓等待,因为他们是为对方而活的,只要有一点点讯息一点点希望,就能支撑着活下去,只有在对方杳无音讯的时候,才会比等待更痛苦。
当初他选择不告诉小初,不让他和自己一起承受压力和痛苦,是错的,大错特错,庆幸老天对他戚深是仁慈的,三年后又把小初还给了他,没有酿成任何悲剧。
帅弘毅哭着回答林初吾:“我不知道他这样难过,我只想着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再祸害他了,才刻意斩断一切能让他找到我的线索,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
林初吾深吸一口气:“呵,可惜我爸爸已经离世八年了,你现在哭给谁看,他看不到也听不到的。”
帅弘毅的情绪崩溃到让他语无lun次:“我知道,没用了,都没用了,我会去墓地看他,你能不能、能不能把他的照片给我,让我留个念想,我没有他的照片。”
林初吾冷冰冰地拒绝他:“不可能,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对了,我们已经举家搬走了,你也不用想着去我的老家翻什么纪念品,我爸爸的遗物都被我存在银行里了,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你如果想看他,他墓碑上倒是还有一张照片,有没有风化褪色我就不能保证了。”
挑衅的话语,不料帅弘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谢谢你,我会去看他的,我马上就去!”
林初吾:“······”
帅弘毅连滚带爬地从寝室里离开,甚至都没顾得上和戚深说话,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了。
戚深关好门,回到床上抱住林初吾躺好。
“幸好,你比你爸爸坚强,我真幸运。”
林初吾经过刚才一折腾,手脚有点凉冰冰的,他一点不带客气地把爪子放到戚深身上取暖,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