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陛下已经许久未曾召人侍寝了。偶尔踏足后宫,也只是去琴伊宫探望怀有龙种的浅淑媛。有些宫妃大着胆子在白日里亲自炖了有助男子雄风的汤水穿得花枝招展地送去御书房,然而不是被帝君陛下拒之门外,便是从中传出消息,只留下汤盅,人可以走了。一时之间,曜国明珠浅如月宠冠后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宫中sao动不已。这其中,唯有两位宫妃对个中缘由心知肚明,一位是浅如月本人,而另一位便是莲贵妃。
深夜,苍擎宫。
偌大的寝宫内,唯有幽幽的烛火摇曳与影卫几不可查的轻浅气息。今夜,帝君陛下依旧未曾召人侍寝。而事实上,在确定了心之所向之后,除却那个仍旧躲在暗处的浅离攸,夜君曦对于其他人都兴致缺缺了。
昏暗之中,一缕若有似无的白色烟雾无端端自地上幽幽冒出。一丝一缕,几近透明的烟雾不断地积聚,渐渐地越来越浓烈,竟形成了白色的人影,悄无声息。
影子脚不点地地飘向偌大的龙床,烛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无风自动,摇曳不止,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影子并不理会,稍稍晃了晃,随后在重重暗赤色的云锦丝质幔帐之外站定了身形。仿佛无法触碰的白色虚体在幔帐之外渐渐地由虚转实,最终竟成了一个白衣白发之人的模样。而与此同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幔帐之中突然发出了耀眼的七彩光芒。
那白衣白发的影子被那光芒所照射,正要伸手撩开幔帐的动作蓦然一顿,随后竟浑身颤抖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嘲凤……嘲凤……”
林珝冲入苍擎宫之时,战斗显然已经结束了。然而眼前所见却着实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令他向来沉着谨慎无甚表情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异之色。
几个身着黑衣,气息淡漠地几乎要与周围的一切相融的影卫正齐刷刷跪在龙床前,而在他们的包围之中的,则是一只诡异的白色布偶。
岚宇帝国至高无上的帝君陛下正靠坐在床边,而笼罩着他的则是如同白日里所见与那圣物嘲凤蜕变之时别无二致的七彩光晕。
向来高高在上,不怒自威有着君临天下的君王霸气的岚宇帝君此刻正微眯着双眸,状似慵懒地支起一条腿,斜靠于床头,手中把玩着那七彩琉璃奇石。深邃的凤眸印着七彩光华,没了平日的冷冽,多了几丝如梦似幻的柔和,然而那威仪不减半分,还多了几分不可亵渎的味道,叫人从心底里生出臣服之感,情不自禁便要拜倒在他的脚下。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一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幻景象中之时,那奇石却又如同上回那样,将七彩光华融合为耀眼的莹白光芒,收入其中,而下一刻,夜君曦便将那奇石收入怀中,自床上站起身来。
“陛下……”林珝方才回过神来,收敛了心下的惊异,恭敬地行礼。
“林珝,明日早朝传旨下去,朕受了轻伤,让各部大臣暂理朝政,有何要事,再由你禀报于朕。”
林珝微微诧异地抬头,瞥了夜君曦一眼,却并未发现伤处,即刻心下明了,行礼道:“微臣遵旨。”语毕一挥手,那些影卫便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林珝则上前几步,自地上拾起了那白色的布偶,稍稍皱起眉--这诡异之物从何而来?
夜君曦见林珝盯着那布偶瞧,不由得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一旁的林珝见主子露出那般诡异的笑容,不自觉地背后一凉,低头退下。寝宫之中片刻又恢复了安宁。而夜君曦则依旧握着嘲凤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手中之物。
虽说那影子并非活物,无声无息,然他堂堂岚宇帝君,又怎会毫无察觉?那白衣白发的模样,俨然就是此刻应该正在驿馆之中受到重重监视的狼犀祭司。可正当他要出手之时,置于枕边的嘲凤竟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射在那影子上,不一会儿便叫那影子烟消云散,徒留下那一个诡异的布偶——驱动自己的一魂一魄转入死物之中趋势其按照自己的意识行事,移魂之术,传说中百年前唯有狼犀祭司才懂得使用的巫术。
“出来。”忽然,夜君曦凤眸一闪,目光望向龙床之上的锦被间,冷冷开口。什么时候爬进来一只不明物?只见本该平整的锦被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尺见圆的突起,夜君曦一开口,那“突起”似乎微微一颤。
“不出来?”挑了挑眉,夜君曦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床上的锦被,还不等那不明物四处逃窜,便被揪住了一条淡青色毛茸茸的尾巴,拖出被窝,倒吊着悬挂在半空中。
“吼!”一声颇有气势的吼声自那不明物口中发出,却因为身形着实过小而没有什么威慑力。夜君曦略有些意外地望着手中之物,眉心微蹙:“猫?”
只见手中的不明物浑身覆盖着淡青色的柔软长毛,有着长长的尾巴,形状似猫。但诡异的是,这小东西竟有两颗锋利的獠牙,此刻正在他手中不住地挣扎,发出类似威胁的低吼声。
夜君曦眯起凤眸仔细打量着手中这只来历不明的“猫”,突然觉得似乎有些眼熟。脑中灵光一闪,举起另一只手中的嘲凤——天呐!
“吼!”趁着夜君曦因惊诧而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