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山岭,为鸿承国腹地最为重要的军事重镇。鸿都地处群山之间的平原地带,除了尧山岭这一带,其他几面的山群极为陡险,几不可能攀越,故而自北进入鸿都,必不可绕开尧山岭。
自两国开战以来,尧山岭便彻底封住了,山城北前方是连绵近百里的山峦险道。接近雨季的气候显得异常shi润,苍寰大军一路奔赴,将士们不仅微有疲累,更是不太习惯这里诡变的天气。
主营帐内,几人围着桌子,议论着后面的行程。
站在中间的莫清绝边在地形图上比划着,边向上位的司苍卿汇报,“目前我军是在这个山谷,从这里到尧山城本是有条官道,但是昨日前方哨兵探察发现,”话语微顿,“山道竟然全数被毁,承天逸这次是不惜血本,早就做好了打算。”
“如今想要到达尧山城,则只能攀越这尧山险林。”
“所以……”莫清绝望向司苍卿,定定地开口,“末将特请求皇上下旨,让末将先行率领Jing兵探查前路,然后方可安心率领大军穿越险林。”
司苍卿抬眸,沉默地回视着这人,对方的眼神毫不躲避。
垂下眸,司苍卿淡淡地开口,“勘查一事尚且不急,尔等先行退下吧!”
“皇上,”莫清绝单膝下跪,不卑不亢地再次请命,“请您下旨吧!”
微扬眉,司苍卿漫声问,“莫将军何故如此着急?且尔乃西南军之首,勘查一事,尚不必须你亲往。”
“皇上明察,”莫清绝垂着头,声音微沉,冷静地分析着,“尧山岭山道被毁,非一两日之功,想必是承天逸早有所打算。”
“也就是,他算计到若我们突破了三关三线,进逼尧山岭只能穿越尧山险林。以此次战事规模来看,承天逸是不惜血本、势在必得。他既是能毁官道,则在险林中必也设下重重陷阱。”
“当日仅一个封寺城便困住我西南军大部兵力,这尧山岭则更是险陡诡变,若我大军冒然深入,只要承天逸故技重施,以封寺城那般对待尧山岭所有的百姓和守军,届时,我西南军恐有覆灭之虑。”
“而皇上此刻身在西南军,若有覆灭之险,东西两线则必放弃战场,前来救援。那么……”
莫清绝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到时候,不仅会是此前的战功全数化作泡影,鸿承国若乘虚追击,便是苍寰国也难保住。
淡淡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青年,司苍卿左手托着下颌,一言不发。
身旁,承天央轻笑了下,执起茶壶斟上一杯清茶,送到司苍卿的嘴边,低言,“陛下,喝口水润下嗓子吧!”
眸光转过,司苍卿就着承天央手中的茶盏,轻抿了口清茶。
满意地笑,承天央又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司苍卿的嘴里,口气微带撒娇,“再吃些点心垫下肚子。”
司苍卿依旧没有拒绝,配合着承天央的行为。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等在一旁的几位将军俱是有些焦急了,俱是忍不住频频地偷觑着他们。
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众人,承天央低眉浅笑,“陛下,天央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莫将军,不知当讲不当讲?”
微点了下头,司苍卿应声,“说吧。”
也不管在场的众人,承天央软软地躺进司苍卿怀里,朗声开口,“莫将军果不愧是西南军统帅,听你的分析,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就算前方险林有重重陷阱,莫将军身为西南军统帅,也不能弃军独身冒险啊!”
莫清绝语气坚定地道:“虽然不敢确定,但经历了封寺城一难,末将觉得承天逸手下应有奇人相助,若险林真有蹊跷,寻常人定有去无回。末将不能让我西南军将士冒这个险。”
“那将军是宁愿以身犯险?”
“算不得以身犯险,”莫清绝话语里透着自信,“末将对于阵术研究甚深,若非极为刁钻诡变的阵法,末将相信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哦?”承天央扬眉,“将军真是自信哪!”
“事关大军安危,末将不敢妄自菲薄!”
眸光中闪过一抹异色,承天央缓缓地微勾起唇角,要笑不笑的样子,“莫将军既是如此坚定,本宫似乎也不好多说什么。”转头看向自始至终都沉默的司苍卿,“陛下,天央也请命,随勘查哨兵一同为大军开路。”
虽不知对方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司苍卿神情不变,冷声道:“不行。”
“陛下!”承天央搂着司苍卿的脖子,“我的武功很好的,那天在西圩关你不是很满意我的表现嘛!”
司苍卿毫不动摇,看向跪在地上的莫清绝,“尔等先退下。”
“皇上……”
“退下!”
忍了忍,莫清绝复又垂下头,缓声道:“是,末将告退。”
◇苍◇寰◇七◇宫◇
“陛下……”
司苍卿静默地看着地形图,也不管缠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人,只是蹙着眉,伸手抚上了险林的地形图,手指沿着线条轮廓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