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大雪飘。
书房内,是凝稠的沉寂。窗户大开,司苍卿负手站在窗前,望着肆虐天地间的大雪。少许的雪絮被忽如其来的狂风卷起,不时地意图闯进屋内。
其他几个人,同样沉默,或站或坐着,面色沉重,不时觑向背对着他们的司苍卿,无从得知此时这人是怎样的想法。
“卿弟,”坐在矮榻上的秋屏天终是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压抑,“你……有何打算?”上一次和广宇国的战争,司苍卿御驾亲征,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
司苍卿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沉默。
屋内,再一次地安静下来。
许久,司苍卿才缓缓地转过身,脸上依旧是冷漠得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他一一扫过几人,最终视线定在柳意身上,这才开口道:“柳意,自明日起,朝中一切事宜交由你处理,让碧和莫之言配合你。”看向秋屏天,“秋,军需的供给就靠你了。”
“岚,你去西线战场,助洛水一臂之力。”
几人微愣,柳意寻思了下,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西南军不可无首,”司苍卿微垂眸,看向手中的战报,“叶楼经验不足,莫清绝……”话语微顿,“不足以信。”
“朕亲赴封寺城,率西南军攻破尧山岭。”
司苍卿的决定,倒未出几人的预计,一时也只默默地接受了安排。如今天下只有两大国支配,与鸿承国的这一战,必是你死我亡之争,当不能再有半点差错了。而现在,西南军在封寺城受到重创,甚至于洛山将军不幸捐躯,作为南征最主要的一支大军,一时难寻合适的将领统帅。唯今之计,就是司苍卿再次御驾亲征。
说完,司苍卿缓步走回书桌后,翻动着那薄薄的几张信笺。
就在叶楼请求援助的数日后,被困的西南军终于突围,攻破了封寺城,只是……洛山受到致命重创,危难之际,他将帅印交给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普通士兵莫清绝,其后便断气而亡。莫清绝果不负洛山所望,几日的功夫终是破围而出,解救了十数万的士兵。
随后城外残部会合城内,却有不少将士在这危难之际,不服莫清绝暂代帅职,借洛山之名发起暴动,而莫清绝则是以雷厉风行的手段镇压了所有的暴动,将主要参与人员以军法处死。至此,西南军的暴乱得以平定。
而大部西南军将士被困了多时,俱是受到重创,如今,西南军便在封寺城暂作调整,寻机再继续南下。
莫清绝……
司苍卿微垂着眼睑,心中暗自盘算。从叶楼传来的消息里可以看出,这人如今在西南军中很有威望,叶楼的信里也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就连洛山,原本对莫清绝明明是有着戒备和偏见的,竟也被这人收服,甚至信任地将帅印交到他手上。
他,果然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
对于这人他还无法相信,西南军是南征的主力,司苍卿自是不能放心地将洛山的帅印交到莫清绝手上,只有亲赴军中,由他自己来率领。若莫清绝真未心怀叵测,倒也是多了一个难得的将士之才。
“陛下,”承天央微微一笑,“你给大家都安排了任务,怎么能没天央的份呢?”
司苍卿看向承天央,淡声道:“你随我出征。”
愣了下,承天央粲然笑开,眼眸明亮异常,“天央遵旨!”
呵,司苍卿真是明白他的心思啊。他不仅要灭了鸿承皇家,更要亲自参与,所有的仇恨和屈辱,一笔一笔地讨回来!而且,司苍卿想必也是需要他的帮助吧,这也是……他们的交易。如同夯塞之所以这么快拿下般,那也是因为他在夯塞安插的暗桩相助。
“主子,”凤岚压下担忧,望向司苍卿,“你,何时出发?”
今天已是十二月二十七,再过几天便又是新年了。年过不过,倒不是很重要,关键的是,这外面大雪下了好些日子,出征之路怕是异常难行。
稍稍计算了下,司苍卿应道:“后天。”
闻言,几人又是一阵沉默。司苍卿也不管他们,拿起一旁的折子,开始处理起来。
“皇上既决定出征,臣定不负皇上所望,将这朝中的政事处理好。”柳意躬身行了个礼,“臣,先行告退。”
“嗯。”
◇苍◇寰◇七◇宫◇
封寺城内,冻雨溅打着残坯。
街上,偶有行人惶惶恐恐地疾跑着经过。每隔片刻,则有巡逻而过的士兵。放眼望去,整个城笼着压抑的Yin沉,浸在寒风中,是一片疮痍。
城外,军营里是一片缟素。防备戒严的营帐内,正中央摆着一副棺木。
“将军,您泉下有知,必保佑我大军此次出战顺利,”洛山的副将严胜跪在洛山的灵前,悲愤地发誓,“属下定会亲手砍下那承老贼的狗头,双手奉送到您的灵前!”
“莫先生……”
刚起身欲离开,严胜便听到帐外忽然传来守卫这声恭敬的叫唤,止步,看着帐幕被人自外掀开,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