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百官毕恭毕敬地垂首站立,无形中弥漫全场的压迫感,让每个人心惊胆颤,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桑炎,你身为吏部尚书,竟然藐视皇权,以身试法,上下缠纠,买官卖官,索取贿赂,”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那人,司苍卿甩手扔过去一叠记录了罪证的纸状,“尔置我皇家颜面于何处?又置天下有志之士于何处?”
“来人,摘掉桑炎的官帽、脱去他的官袍,押去天牢,”司苍卿一一扫视众人的表情,“本案牵连过广,由本宫亲自审理。”
那桑炎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连连磕头。当着群臣的面,被摘去了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乌纱帽与日月星袍,随后已经瘫软的身体硬是被拖出了苍龙殿。
近一年来,这类情形亦不是头一次发生了,往常那些作威作福无限风光的高官大臣,曾经所犯之事,被这当朝太子不知从何处一一查来,随后皆被革除官职,轻者发配边疆,重者斩首示众。
司苍卿狠绝果断的作风,再加上那一改中立态势的丞相与其子户部尚书的全力支持,如今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们俱是人人自危,各个收敛以往的张狂作风。
只是,有心人都可以发现,那些被处置的官员大多是依附于秦家的势力,众人心知肚明,这太子如今是铁了心要铲除秦氏外戚的势力了,却又有几分迷惑,因为真正的秦家人,司苍卿倒是一个没动,明明可以抓住把柄处置,放任他们为所欲为,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太子是不是也有些忌惮秦家。
全场鸦雀无声。
司苍卿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遂淡淡地开口:“本宫希望桑炎一事,尔等能够仔细记好,若有故犯,罪加一等!”
“退朝!”
如天籁般的两个字,让众人暗自吁了口气,百官跪地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
秦府,秦南东的书房里,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地上是一片狼藉。
“滚……”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要靠近,却被这一声怒吼,吓得站在门外。
“小弟,”一道微显沧桑的嗓音忽然响起,秦高利推门而入,神色微沉,“你又在发什么疯!”
“大哥,那司苍小儿……”秦南东气得直在屋内打转,上气不接下气,口不择言,“那司苍小儿真是欺人太甚!这是第几次了,啊?”
“大哥,不能这样下去了,”秦南东面色狠戾,“否则,朝中那些大臣都快被他除尽了!大哥,我们手上有三十万重兵,不如……”
一巴掌甩在秦南东脸上,秦高利面如寒霜,“小弟,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大哥!”秦南东愤愤地捂住脸,瞪视着自己的兄长。
“小弟,”秦高利神色微缓,“你以为有三十万重兵就了不起吗,真像你说的,我们对抗的是整个苍寰,你以为简单吗!”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们就这么任人宰割,”秦南东气愤地开口,怒喝,“大哥,莫不是你真的岁数大了,胆子变小了……”
“放肆!”秦高利冷冷叱道,“你以为,司苍卿头脑像你这样简单吗?处置那些大臣,他就没有考虑到利害吗?哼,小弟,你不用怕,那司苍卿一时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否则……”
否则,作风强悍果决的司苍卿会放过他们秦家?那些被处置的大臣,他既然能够查出罪证,也定能够查出幕后是秦家,但都未曾深究。可见……
微微一愣,秦南东话语依旧不忿,“那我们就任由他压制吗?”
“小弟,切莫着急,”秦高利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现在不动他,是因为他一直在民间,我们尚且不了解他的底细,再过些日子……”
秦家书房里,交谈声忽然低了下来。
◇苍◇寰◇七◇宫◇
东宫书房内,凤岚将近日的一些新消息仔细地告知司苍卿。
“殿下,柳大人与莫大人求见。”
“进来吧,”司苍卿示意了下凤岚,对方心领神会地站到了他的身后,不一会,两人依次进来。
大半年来,因为经常来往,司苍卿私底下便免了他们二人行礼,那些虚礼着实浪费时间。
“殿下,”柳意开门见山,“今日桑炎一案,怕已经打草惊蛇,殿下为何不趁机除去秦氏势力,徒留他们喘息的空间。”秦家罪证俱是搜全,他坚信,只要司苍卿动手,就绝对有方法铲除秦家,哪怕他们手上握有重兵。
“柳意,”司苍卿漫声道,“本宫并不在意,有没有打草惊蛇。”他从来就不躲不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除去秦家的决心。
“为何?”向来冷淡的神色微微松动,柳意诧异地看着对方,就算相处了大半年,他还是无法琢磨出这个太子的心思,时而冷硬狠绝,时而又漫不经心。
看着柳意,司苍卿也不隐瞒,“本宫只需要一个契机,除去秦家是手段,最终的目的是要整肃百官,改革朝制。”若要强大苍寰,那些旧制陋习都要除去,他才可以放开手脚去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