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哥儿回来,看到随随便便丢在木桶里那几尾鱼之后,心中又是一顿牢sao那是免不了的。
当然,他也就只能抱怨几句后认命地拎着鱼去处理,然后拿回来腌制,一边在心里念叨下次一定要在莫树的茶杯里吐口水。
冬至一过,天就真正冷起来了,然后,再又用不了一个月,全县的人都开始做年前的准备。
南哥儿虽然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整整活了十六年,但实际上,真正谈得上生活的,恐怕只有这半年。
所以关于年前准备虽然谈不上一窍不通,但是也完全不擅长。
往往是县里的女人们看不下去了,过来指导他要怎么做,要买点什么东西。
其实关于这一点,南哥儿也很郁闷。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县衙的家用开支到底是什么时候全部变成我的事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账房就直接把钱给我而不是去朱溪那儿领了?
就连每天的菜单厨娘也会给自己过目……
现在倒好,连过年的准备都一并说给我听了……
这不明摆着是要让我全管么!
他实在是没有兴趣管这么一家人的日用问题,但每次找朱溪谈起这件事,都会被他极快地找借口岔开话题……
至于莫树?
得了吧,那家伙除了看看公文,闲暇时领着人去山上打点东西回来改善伙食,就是想尽办法开溜,哪有什么美国时间管这个啊。
再说,就莫树那散财的本事,南哥儿也不敢让他管家。
纠结之下,南哥儿也不得不被迫接收了自己的管家身份……
有什么办法?
朱溪其实平时就已经够忙了,在南哥儿没来之前朱溪是师爷还是总账房兼管家,身兼数职,现在他来了,朱溪当然乐的轻松,打死也不肯接这一茬儿了。
更何况,有莫树这个没危机意识的县令存在,这衙门的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其他人更是指望不上,不搞盲目崇拜那套都算好的了。
至于莫树?他没搞破坏就是万幸了。
好在账房的钱直接支给南哥儿后,那南哥儿的自由度也大了很多。
但是……
也是会有麻烦的地方,比如:
“南哥儿。”莫树在门口截住手持一大罐急匆匆往厨房走的南哥儿。现下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各种物资都还没有装备齐全,所以他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啊?”南哥儿正在边走一边思考是不是要再去买点新鲜的rou熏制一下,他总觉得好像rou制品似乎准备的少了点。
“我需要五十文。”莫树道。
“不是前天就给了你一百文了么?”南哥儿皱眉。
没错,现在的问题变成,莫树由跟朱溪要钱变成跟自己要了。
“夏家孤儿寡母,何家也只有两位老人,我给他们两家一些钱置办年货。”莫树回答的理直气壮,“但送去之后我才发现,城南的朱家郑家也都是寡妇人家,生活格外辛苦。”
你给人送钱是不辛苦了,问题是你没看到我在这边成天锱铢必较地过日子也很辛苦么?
大爷,您那点钱,也就够糊弄你自己的嘴,加上衙门维持基本运作的那点钱……
你还时不时地去败下家……
你让我怎么弄啊!
南哥儿怨念颇大,但也没反对。“钱呢,没有,我等会上街去采购好年货,你晚点送去。”虽然他重申——在广田,最需要救济的就是他县令大人了。
莫树就等着南哥儿这句呢,闻言,微微一笑:“南哥儿真是了不起。”
“恩?”南哥儿抬起头,看看莫树——就算你拍马屁,我也不会给钱你的,不然谁知道你又会散给谁家去。意识到县令大人似乎想跟自己好好交流一下,南哥儿只得将手里的罐子顿地上,听他有什么想跟自己交代的。
“就只是夏天摆了一季的茶摊子,能将衙门大家伙儿的吃穿用度都安排妥当,实在是了不起,只要做一季的工,就够这么大家子人吃大半年,真有本事。”莫树微微眯着眼,微笑,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南哥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如果我说是生存所需,你能不能理解?
南哥儿抽抽嘴角,还是换上了容易明白的说法:“我只是赚了点头钱,买下来的东西都是可持续性发展的。”想了想,觉得莫树大概不能理解这个词儿,又稍微详细地说明了一下,“鸡可以下蛋,然后孵出小鸡来,小鸡还可以继续下蛋,下的蛋可以贩卖或孵化出新的鸡,然后用卖鸡蛋的钱再又买鸭,茶摊上赚来的钱,一部分拿来买粮,还有一些买点种子之类的,夏天一季,秋天一季,冬天一季,总是有合适的,反正衙门的花园也没一株儿花,还不如都拿来种菜,每天只要早晚浇两次水就成,肥什么的也不用管,去厨房弄点草木灰堆着,不用太过仔细的照顾,又不求好收成,反正够吃就成,吃不完的可以吹干,焙干,然后做的糍粑之类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