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一转,决定等到天色渐晚,再趁着夜色悄悄的潜入西岐城内打探消息。
等到我进到西岐城内,便觉着自己选择偷偷潜入城中是正确的。
因为我发现,相府与武成王府外皆已被重兵围住,接着我又去了王宫,从表面看皆无异常,但其实隐蔽之处,到处是埋伏着的弓箭手与全副武装的侍卫。
王宫是连只蚊子都飞进不去了,西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人问问才行,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散宜生。
好在散宜生的住处虽有兵把守,但却不至于如相府与武成王府一般森严,我轻而易举的便潜入其中,找到了散宜生。
散宜生见到突然出现在他房中的我,短暂的惊讶之后,目露欣喜的道:“三公子,你总算来了!”
于是,还不等我开口问,散宜生便与我道出了西岐发生的变故——
“太姬与伯安趁武王与丞相出征之际,以姬昌所留兵符,夺了黄滚老将军的兵权,之后又假借太妃重病之名,诱骗武王回到西岐,所幸有御林军护驾,武王才能杀出王宫,只是可惜了武成王的二公子……”
散宜生欲言即止,神色黯淡,便是已经明明白白道出了黄天禄的死讯。
我一阵木然,心里却是为黄天禄不值,才在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却不想却在这里丧了性命。
我压下心中怒气,问道:“那姬发呢?他现在在哪里?”
散宜生摇头,一脸忧虑:“这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武王与黄三公子一起杀出王宫之后,太姬便命苏护关了城门,看守住了相府与武成王府,又派人监视各文武百官的住所,今日一早还特意放出话来,说武王病重,欲禅位于伯安。”
我听了散宜生的话,不由的一阵烦躁,更多的却是一筹莫展。
“三公子稍安勿躁,以我看来,武王洪福齐天,以如今太姬与伯安的作为,武王定还未落入他们手中,为今之计,三公子须得先寻到武王的藏身之所,再作他计。”
“可我也不知道姬发在什么地方啊?”
“那三公子怎会出现在此处的?”
当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被散宜生这么一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我收入豹皮囊中的花瓣纸鹤了。
于是,我赶紧拿出一只花瓣纸鹤来,跟着那只慢悠悠扑腾的花瓣纸鹤,从散宜生的府里出来,径直进到了李靖的帅府当中,花瓣纸鹤一路将我引至我的房门口,突然便颓然落地,一动不动了。
我恍然一悟,推门进房,屋内空无一人,但我却也不急,只大步走到床边,床上床下的一阵摸索搜寻,却硬是没找到什么机关。
姬发造这密道的时候,我就压根儿没想不要脸的会主动进宫里找他幽会,如今可好,入口是找到了,怎么进去竟成了难题,当时真该找姬发弄清楚这开启密道的机关在什么地方的。
就在我懊恼不已,焦头烂额之时,只听床下传来轰隆一声——
“哇啊!”
我大叫一声,却是屁股着地,掉进了密道之中,还没等我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进到这密道里的时候,几道寒光破风而来,我身体自然做出反应,侧身一翻,在地上连滚几滚,躲开了突如其来的连续攻击。
“姬发!”
我在黑暗中喊了一声,耳边立刻传来那声熟悉的人声——
“住手!”
密道石壁上的油灯突然被人点亮了,我手支起身子仰面躺在地上,几个身穿盔甲的大汉手拿长刀围在我身侧,其中有一个单膝跪于我身侧,他手中的尖刀已将我的衣角狠狠裹刺入了碎石地面之下,怪不得我先前翻不起身了,而其余几人全都保持着举刀朝我挥砍下来的动作。
等到我一看清自己所身处的状况,冷汗都冒了一滴下来。
“都退下!”
那人情急的叫了一声,几个汉子收了兵器退到一边,而我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黄天爵身后的人——
神情一如以往温润淡雅,只除了身上的银色战衣沾染了些许土灰之外,看样子似乎并无损伤。
正恍惚间,姬发已从黄天爵身后走上前来,站到我跟前朝我伸出手来,我会意伸出手去,借力站起身来。
姬发一脸气恼的看着我,口气似在埋怨:“进来怎的也不叫两声,差点就伤了你的性命!”
我自是不甘示弱,顶撞过去:“你以为我想吗?我要是叫两声,惊动了守卫怎么办?再说了,我怎么知道我找个机关会惊动到你们?我好心好意来救你,谁知道一进来就被你叫人砍?!”
旁人见我这番对姬发不敬,自是目露惊异,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而姬发却是无奈一笑,眸中闪过一片灼热的柔光,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象被漩涡吸了进去一般,心头蓦地柔软起来,我心虚的撇开头不看他,只对黄天爵道:“天禄怎么会死的?”
姬发与黄天爵脸上突显一片惊异之色,黄天爵更是一手抓住我肩膀,连声追问:“你说什么?!我二哥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