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言相求,可那人却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了矮桌旁,看起了竹简上的文字来。
这当真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啊。
“好吧,既然你这样不近人情,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着,我一咬牙,转身甩门出去。
一出门口,我清了清嗓门,亮开歌喉唱了起来——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春天里那个百花鲜,我和那妹妹啊把手牵,又到了山顶呀走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红牡鹃……”
我顿了一下,让里面的人缓了口气,便又继续开唱: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轿,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
又一顿,这首歌的高chao部分便来了,我嫌唱得不够Jing彩,还找来了做饭的锅碗瓢盆,敲打起来——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在那一世,我自认为自己唱得最好的歌就是这首《大花轿》,有人评价之,此歌乃是绝世之音,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胆寒。
而崆听了之后,则笑说,别人是叫“唱”歌,而我则是“喊”歌,我那破锣嗓子在床上喊,那可以叫性感,用来“喊”歌,那绝对能吓得人屁滚尿流。
而我要说,那屋里的那只鸡蛋绝对不是凡人,我唱了这么久,歌声在竹林里也绕了这么久,除了吓得竹林里的飞鸟走兽,蛇虫鼠蚁到处乱窜以外,屋里面的那只鸡蛋却毫无动静。
果然不愧是武王姬发的兄弟,这还是很有定力的嘛!
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败的,只有再接再厉!
从民俗到通俗,从抒情到流行,直到唱得我的嗓子彻底发不出声来,我才真的拜服了。
想我李哪吒活了三辈子,这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神仙没见过?这天上地下只有搞不定我的人,哪有我搞不定的人?
可现在我承认是自己狂妄了,自大了,这才会栽在这颗“鸡蛋”上。
正一阵灰心丧气的时候,一个声音竟从屋里传了过来——
“那个你的老婆叫什么?”
里面那只鸡蛋一直都无声无息的,这冷不丁儿的冒出一句话来,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幻听了,我愣了下神,意识到是里面的人在问我,我赶紧答道——
“邑姜!她叫邑姜!”
“邑姜……”里面的声音喃喃一顿,声音冷然:“一听这名讳便知这女子出生低微,下贱。”
这只臭鸡蛋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刺儿得人七窍生烟。
我自然是立马朝房里的人吼了起来:“你凭什么出口伤人?!你这种人才低微!才下贱呢!你不仅低微下贱!还嘴贱!你自己生来荣华富贵,身份崇高!可那又怎么样?!那是你自己的吗?还不是沾了你父母的光?!要不是靠着你父母,要不是靠着姬发有权有势又有钱,你能这么逍遥的在这里清静的读书吗?!”
“没错!邑姜是出身低微,可她虽然是出生在穷苦人家里,但她是靠着她自己养活自己跟她疯疯癫癫的亲娘的,可你自己呢?扒了你那张尊贵光鲜的皮,你还剩下什么?!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就连吃饭穿衣都要假手于人,若不是靠着姬发,你还能在这里自怨自艾,愤世嫉俗?!你有什么好傲的?!象你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儿,是叫避世,说难听点儿就是长在米缸里的米虫,毫无建树,浪费粮食,虚耗光Yin!”
“我敢说!象你这样的人,若是走出这里,不靠别人,你连一天你都活不下去!我居然还跟你这样的人在这里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简直是在白费唇舌!我还就不信了,没了你,小爷我还真出不了这鬼林子!”
一骂完,我便赌气扔了手里捏着的一只锅铲,转头想要去找出路,才走几步,便给人叫住了——
“站住!”
我转身看向出现在门前的人,没好气的道:“你要干什么?”
“我带你出去。”
耶?!
我才觉得奇怪,本以为觉得没戏了,这突然的大逆转,让我完全没回过神来。
“你要……要带我出去?!”
那人没有应我,侧过脸,将目光遥望向了竹林的深处,口中喃喃道——
“我早已看破红尘,才会在这里做个闲人,我答应过二哥,绝不踏出这竹林半步,如今我若是领你出去,怕是又要浑浊于世,再也回不来了……”
那人的手轻抚门框,言语中颇为不舍,听那口气,好似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让我欠了他多大个人情一样。
我自然是不以为然:“什么叫看破红尘?什么叫浑浊于世啊?不入红尘,怎敢轻言看破红尘?你说这红尘浑浊,到底浑在哪里?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