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的美梦。
无数次举目,却只能望到其背影的美梦。
不知何时起,仰慕变成了麻木。距离太过遥远的梦,即使被别人占据,也并没有令他产生太多的感触。因为知道那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一边埋怨着对方——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看一眼呢?
一边又比谁都清楚,即使对方回头,也不可能发现他、记住他。
梦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抓得住呢?
望着在一旁的滑梯下等待洛阿的卢遐,卢遐的眸色一寸寸变黯。不光是那个时候,即便是现在,卢遐也从来没有发现过他。
从前,那双惊鸿之目中,只能盛得下卢遐,而如今,洛阿又变成了他的整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一点残忍。但是,如果那能够让他的目光只注视着自己的话,就无所谓。
如果洛阿像凡洗一样消失的话,那么,他看向自己的可能性,就会稍微大那么一点了吧?
林开并不是个卑微的人,但是每当面对着卢遐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一只虫子。祈求着上天能够让那个人分一丁点注意力给自己,哪怕多一瞬也好,为了让他看着自己,无论做什么都甘愿。
甚至,因为这个鄙夷着自己的人,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的立场了。
他并不想伤害卢遐,可是,如果他不那么做的话……
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得到卢遐了。
……
“不继续玩了吗?”卢遐的目光垂下,温柔地注视着躺在滑梯口望着天空的洛阿。
“我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洛阿吞吞吐吐地道。
“嗯?”
“下位者的孩子们,有来过游乐场吗?”
“他们大概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吧。”卢遐对这类孩子并不了解,也对他们的生活状态不感兴趣。
“叔叔告诉我,我之所以能够像现在一样开心地玩耍,都是因为那些下位者牺牲了自己。”抬头看,触目所及只有高耸的银白色建筑,“他说资源是有限的,如果没有人从竞争里退出的话,所有人都会变得不幸。”
卢遐靠着滑梯的侧面,同她一样抬起了头:“神这段时间留你在神殿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些吗?”
“也不只说了这些。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说实话,他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只是想要我的躯壳而已,何必和我说这些呢?”
卢遐思考着洛阿话里的意思。
“叔叔告诉我感情之壳是菲斯尼的救星。他说了很多,也让我看了很多资料。我都不知道,原来在我们的王政没有建立之前,菲斯尼这么混乱啊。”洛阿认真地道,“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看了那么多资料,也听叔叔说了那么多,但我还是觉得,感情之壳是不应该存在的。”
卢遐淡淡笑了一下,一把把洛阿捞了起来:“这些事就交给你哥哥去考虑吧。你这个年纪,只要开心地玩耍就足够了。”
“哥哥他……?”洛阿从卢遐的话里读出了另一层含义——陆赐要对感情之壳下手。
“嗯。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么做,不过我相信,他一定是打算破坏掉感情之壳的。”卢遐待洛阿站直之后,替她整理好了衣服,“走吧,我们去玩下一个项目。洛阿,相信再过不久,这个游乐场会有更多人来玩,到时候,你一定会交到很多新的朋友的。”
“嗯!”充满笑容的少女的面庞,仿若太阳一般。
卢遐拉着她一边走,一边静静思考。
渺也教洛阿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并不打算拿走洛阿的躯壳?
有没有可能所谓的换脑手术实际上只是一个幌子?
不管怎么样,这些猜测让卢遐稍微心安了一点。
***
岑溪翘着二郎腿坐在病房外,没有玩手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穆躺在病房里,还没有苏醒。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响了起来,听到声音,岑溪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眼向声音的发源地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是陆赐。
“王。”
“他怎么样了?”
“他身体上没事,但是Jing神状态不太好。”
陆赐点了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只字不提兰旭的事。岑溪望了一眼病房内陆赐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走廊。他不想继续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人了,便在一边的楼梯口静静等待着。
陆赐让智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在秦穆的病床旁坐了下来。
秦穆看上去一时半儿醒不来,陆赐也没有叫醒他,就捧着杯子在一旁一口一口地嘬。
其实他从秦穆将枪对准自己的那一瞬就知道计划不会成功了。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并不是为没杀成兰旭而生气,是因为秦穆答应过他不会死在他前头。
太阳xue离那么近的距离,无论他有多厉害,都不可能躲得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