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帝都,繁华热闹,人群庸庸碌碌,小贩的叫卖声热火朝天,酒塾楼阁人声沸腾、客如洪流,当真是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朝之气在于晨。
苏残夜身披斗笠,遮掩住身形,娇小的身子在人流中毫不起眼,但是那自然而然所散发的高贵清冷的气质却时不时的引入侧目,却又震慑于他由内而外所摒射出来的彻骨Yin寒而不敢上前。但是,令人感到莞尔的是,孩童的身上挂着一个比他大上许多的‘布袋熊’,破坏了他那冷然的超然感,那犹如断线的眼泪一把一把的‘啪嗒、啪嗒’直下,楚楚可怜、怯怯的眼神,红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大眼睛,紧紧攀紧的双手像挣脱不开的藤条,死缠,即使不看,也能联想得到斗笠下孩童那懊恼无奈的样子。
“呜……,夜,不要、不要——。”
苏约喃喃的哭泣着,绝望空茫的眼神透过斗笠映入苏残夜眼里,不知为何,竟让他有股名为哀伤的感情存在,这种眼神……很熟悉……
非常不习惯周围瞥来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眼神,苏残夜一把拽过苏近的手臂,把他拉到一个暗巷里,才放开他,伸手轻柔的拭去他的眼珠,无奈的淡淡道,“别哭……”
“夜——,约儿……约儿……呃……”苏约哽咽着不成话语。
“我知道了,别哭,不然我生气了。”
话一说完,苏约立即止住了泪水,如蝉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上面挂着水露般的晶莹泪珠,哽咽着口齿不清道,“嗯嗯,约、约儿会乖,夜别生、生气。”
果然这个脆弱的人是经不起刺激的。
就在刚才,他和这个人差不多把所有ji院暗巷都逛过了,但是,他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忘了傻子的记忆不会好到哪里去!因而在这里兜兜转转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任何收获,在三翻两次的询问下,仍是得到模糊不明的答案后,苏残夜彻底放弃了,真是失败,他还特意挑选了这个ji院不开门的早晨时分来打探呢,就这样,微恼的他甩袖拂开了他紧紧握着他的手,在甩开时,他那怔愣迷惑的眼神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怎么忘了,他是一个痴儿呢。
倏然,就在这时,衣襟里的阳龙竟然微微发烫起来,隔着里衣清晰的传到他的脑海中,他知道,会让血玉发生鸣动的,就说明了,真正的主人在这附近。
苏残夜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然而,蓝眸却没有一丝波澜,冰冷而诡异。
“约儿……”苏残夜把他拉到一颗树下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肃然冷淡的道,“约儿乖,在这里等等夜……
“不,不要——”苏约立即弹跳起来,双手再次紧紧的粘在苏残夜身上,抱紧,哀求的凝视着他,“夜——,不要抛下约儿。”
不要像他们一样的抛下约儿跑掉啊。
“夜不会抛下约儿,约儿在这里等等夜,夜很快就会回来。”苏残夜安抚的拍拍他的头,他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因而认真的看着他轻声承诺,泠泠如清泉激石,“夜永远也不会骗约儿,咱们拉勾。”
勾起尾指,苏残夜做出了他自认为最白痴的事情来。
看看他,又看看他的尾指,就这样重复几遍后,才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勾上他的,强装出认真的神情,不安的说着毫无威胁力的话,“夜不要骗约儿哦,不然、不然约儿、约儿会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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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胸口,苏残夜压低斗笠的缘边,在人群里悄无声息的快速掠走着。
又是站在一个暗巷口出,感觉血玉散发的炽热越来越沉重,苏残夜拾步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倏然,苏残夜一顿,停了下来,脚下的泥土有点松软,再踩了踩周围的地面,皱眉,是硬的。
向后退了一步,苏残夜蹲下轻蘸了点地下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纠结,微弱的血的味道,看来是有内情哪,蓝眸专凝,仔细探究四周,眼神冰冷凛利,蓦地,苏残夜手快如闪电的一挥,扭头看向墙壁,银针正订着一条翻转扭曲身体的——蚯蚓,刚翻动不久的泥土,看来是被人掩盖修饰过的,那么,周围的线索也被差不多的抹掉了吧。
抬首瞟向不远处的阁楼,越往这里走近,血玉的鸣动就越加的清晰,那炫丽华美、飘着各色彩带的门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ji院,不……,苏残夜勾嘴冷笑,应该说,这整个巷陌开外都是ji院柳巷。
清风袭卷而过,苏残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啊——噢——”
收敛全身气息,轻而快的跟随着血玉鸣动的方向掠去,娇小的身子越过楼墙翻身跃起,隐身藏在窗台下,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连串暧昧的呻yin声。
苏残夜黑着线,有点想杀人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苏残夜静静的贴附在墙上,时不时用眼角窃看着,耐心的等待,气息丝毫不受里面的情事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