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在嶙峋的山岩间飞快地踏过,越往崖顶,植被越稀疏,有些地方甚至被积雪覆盖,山风猎猎地吹拂,即使是夏季也冰寒刺骨,人类在自然的伟力下就像张单薄的纸片。阿毛乖巧地趴在林青彦的肩头,绒绒的大尾巴在他的脖子上围了个圈,像只温暖的围脖。
林青彦清冷的面庞严肃无比,好看的唇形抿成一条直线,竟奇异地有了几分前世的风采。和一头七级妖兽“谈生意”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元婴老祖的级别,虽然它孤僻地容不下子女和小弟,但几百年下来,谁知它有没有进化成练功狂鸟呢?
剪尾鹫微眯着双眼矗立在崖顶高耸的裸岩上,披着蓑衣般黑褐色的钢羽,含胸耸肩,毛发稀疏,一副颓废的样子。在他身边是一棵半枯萎的老栎树,树皮干巴巴地皱缩着,交错堆叠的枯枝在寒风中卡拉作响,几百年了,它一日比一日地死气沉沉,唯有树下那株摇曳着白花的小植物还能给这里带来一丝丝生气。
老鹫不知那株小植物叫什么名字,只知它每年夏天长出一轮七片叶子,然后在叶子中央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花香清馥。太太还活着时对它情有独钟。再往前,当他还是一只啾啾哀鸣的雏鸟,挂在枝繁叶茂的栎树上,一伸头就可以看到那朵含笑的小花——也许,这株巴掌大的植物比他还要年长许多……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喜欢就好。
老鹫斜乜着一只“人形苍蝇”速度极快地从山下跑上来,逐渐怒火上涌。他对这些小苍蝇充满憎恨——他不会忘记他的太太和孩子是怎么死的,五十年前那个血与火四面泼洒的夜晚,他所珍爱的生命一个个悲鸣着被焚成灰烬……他用利爪撕裂了仇寇的血rou,追杀他们直至数千里之外,将这些苍蝇碾成rou末——但是山里的老祖召回了他们,并与人类定下协议。为了种族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为了保存雷鸣山中那一小片乐园,他只能忍受后生小辈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被仇人猎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凭什么!难道我们妖兽的力量不比那些人形苍蝇强大么!?
鲜血涌上老鹫锐利的双瞳——反复涂抹的仇恨已积郁成黑暗的泥沼,稍微动荡就泛起令人憎恶的腐臭。
老鹫仰天嘶鸣了一声:“嘿,那只小苍蝇,你是来取死的吗!”
林青彦在距离老鹫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得出来这只高达十米的大家伙的心情并不好,双目泛红,颈部稀疏的羽毛根根立起,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扑击的样子。但老祖显然不能被这种威胁吓退,他拂了拂衣袖,不卑不亢地说:“阁下,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老鹫冷哼:“人类都是jian猾之辈,有什么好谈!”
“阁下可曾听说过诱香果?”老祖微笑。
“那是什么?”对于人类命名的果实老鹫并没有概念。
一枚红枣大小的圆形朱果出现在林青彦的掌心,致命的香气迅速散发到空气中,老鹫眼瞳猛地一缩,浑身的血脉不由地贲张起来——怪不得最近传闻有人到妖兽的地盘做生意,却没有妖兽敢承认,原来是为了这个!这可是妖族至宝,只是太难寻了,也不知怎地竟落在人类手中!老鹫困在七级巅峰已经十几年,一直没找到突破的挈机,若有这种果子的帮助,攻破障壁自然不是问题!
想到这儿,老鹫的呼吸都不禁粗重起来:“这东西,你有多少!”
“不多,还有两三枚。”
“拿来我看!”
“好。”老祖一笑,“您可要接稳了,掉了就没有了。”
几枚朱果投了过去,划了个弧线落入老鹫张开的大嘴中。老鹫几乎没有犹豫,舌头一卷,咕咚一声吞吃下腹。
上钩了。
“既然阁下收下了诱香果,那我们就谈一下生意吧。”
老鹫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哑声叫道:“什么生意!识相的就快滚!看在果子的份上,老子饶你一条贱命!”
老祖双眼微眯:“怎么,阁下想赖账?”
老鹫大怒:“跑到老子地盘上撒野,还敢讨账?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说罢双翅一张,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狂风肆虐,地面一片飞沙走石。
林青彦冷笑,墨刃长刀随即从袖中抽出,双足轻点,如一片轻盈的竹叶瞬间飘出数十丈。
像七级剪尾鹫这种庞然大物,翅展近30米,全身覆羽堪比星舰外壳,特别是钩状尖喙和一双利爪攻击性尤强,连飞艇和机甲都可以轻易啄穿撕裂,更不必说动用天赋技能,七八个七级职业者合击都不是对手。
老祖自然不会和其硬碰硬。他将一张神行符贴在身上,运起轻身术,在老鹫的扑击下如飞箭般不断穿梭闪避,钢羽掀起的狂风不但不会对其造成伤害,反而成为其凌空直上的动力,好几次让他抓住机会,抽刀斩在只有绒羽覆盖的薄弱处——此刀是林青彦托李烈阳队长专门定制的特种军械,刃部淬有星际最坚固艾德曼合金,还被老祖固化了“回风”和“尖锐”两个法阵,锋锐无双,只一刀就将老鹫的翼部斩出深达半米的创伤,白骨外露鲜血淋漓。
老鹫又痛又恨,面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