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引洗完澡,换洗了干净衣服,整个人脱胎换骨,似乎洗下了好几斤的泥巴灰尘,皮肤由非洲难民一键美颜成了北欧血族。
打满补丁的衣服宽宽松松,显得云引十分瘦小。他眉毛细细弯弯,嘴唇红红小小,面部器官比例分布高度协调。皮肤白嫩剔透,长得雌雄莫辨。头上短短的细软发丝垂下,滴着水滴,让人觉得更加玉雪可爱。
王老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心中欢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长得这么讨喜,不会是个女孩儿吧。之前见他一头短发,先入为主觉得是个男孩子,但是一直也没确认过。
老头递过去一块干燥的布料,让他自己擦干头发,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引。”
“是男娃嘛?”
“是呀!”云引抬头看王老头,似乎很疑惑这么浅显的事他为什么还问。
“哦,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家人呢?”
这个云引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家在燕国,远行路上和家人走散了,头发是……嗯,我遇到了点不得已的情况,给剪了。”
这解释简陋至极,王老头察觉他的说词似是哪里不合乎常理,有点不妥,但是也没再追问,只是严肃的告诫:“如果要联系官府找你家人的话,就找隔壁邻居带你去,那是个实在人,不会害你,其余的人都不要轻易相信。还有,尽量不要出门,你的外貌有点显眼,小心人贩子撸了去。早些睡吧,明早带你去见隔壁邻居。”
云引连声应着,和王老头一起躺在屋里唯一的“床”上。王老头的呼噜声很快响起来,云引却有点睡不着,毕竟之前睡了好几天。最后索性掀了被子下了床,推门来到屋外。
屋外一片宁静,半个月亮挂在天上,牛在棚子里也休息的很安稳。云引闲来无事,活动起来,手和脚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着,摆出一副姿势,这是云家云掌的掌法起式。紧接着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环扣着一环,刚柔并济,连绵不绝,如云般飘渺不定,让人眼花缭乱。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云引收功,呼吸微喘,坐下调息。他十分不满意的皱紧眉头,可能是前些日子生病的原因,功夫退步了很多。但是按道理他练出内力,已经步入武道的大门,哪里会那么容易生病,难道是在荒村感染了什么东西?纤细的内息行走一个周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体力消耗到了极限,还没有恢复。于是他禁不住感叹穿越也是件耗体力的事!
他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盘膝而下,面容平淡,开始打坐。内息顺着无数条经络游走,并且尝试着去突破那些细小的经络口,缓慢的敲击屏障。他能感受到一点点细小的月之秘力随着功法的运行被吸收进体内。不得不说云家的这门功法十分玄妙,甚至有很多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地方。
云家老祖是谁已经完全不可考究,功法怎么来的也没有任何记载。据说民国时期云家动乱,一把火烧了全部,功法还保存完整已经是上天眷顾,哪里还企盼别的!从此庞大的武林隐秘世家开始转型从商,如今云家虽然在武林圈子里仍占有一席之地,但远远比不上往日辉煌。云引父母都是商业上的成功人士,就生了他一个独子,希望长大后继承家业,虽然不排斥云引习武,但也就抱着强身健体的想法,没有更多要求。其叔祖倒是很重视文化传承,觉得云引在云家大大小小中很有武学天分,值得栽培,曾对其进行苦练教育,但是最后惹得云引父母很不满,觉得占了太多学习时间,叔祖也不好强求。
云引自己是个挺懒的人,也不怎么愿意练功夫,偶尔下下苦工也是禁不住叔祖天天强制性的敦促,家里几个更大的长辈还不时将他与几位堂兄弟姐妹比较一番,不得已要当成个功课完成。此时来到这个乱世,他却后悔当时没有下足苦力,遗憾当时叔祖碍于父母的意见,相对于其他兄弟没有特别严苛的训练他,功夫用时方恨少。
他打坐到第二天早上三点多,明显感觉到内息更强壮了一些,不禁暗自欣喜:好在自己乃天赋神童,以前不努力也不要紧,这一努力就是比别人强。
他从房顶飘然而下,Jing神前所未有的饱满,一点也不困,但还是回老头身边躺下,闭眼睡觉。
一会,公鸡打鸣;又一会,老头起床;再一会,他睡着,直到老头来叫他起床,天才刚蒙蒙亮。
王老头说的那个隔壁邻居起的也很早,其人面相忠厚老实,只可惜一只右脚有点跛,导致二十多了还是光棍一个。两人见面后,那人一拍胸膛跟王老头承诺:“放心吧,以后就是我亲弟弟。”
王老头走了,清晨的朝阳中,一人!一牛!一车!正如云引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傍晚,孤独一人,在太阳的背景下勾勒出一块伛偻的黑影。不知此后还有无见面的机会。
往后的一个月,云引都没有怎么出门。他将那吊铜钱换成半袋子粮食,然后搬到隔壁邻居家里,学着怎么做饭。
这个跛脚的邻居着实是一个好人,云引扛着半袋粮食来了,他就主动负担起云引的一日三餐,没有一点点的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