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满躺在树下打了个呵欠:“这鬼地方连睡都睡不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徐,徐大人……”
“去去去,别打扰我睡觉!”徐满挥着手翻了个身,“再吵我就把你抓起来……”
“徐大人,李大人来了。”
“去他的李大……什么?!”徐满好似被灌了个霹雳一震而起,“李大人?!这下糟了……快、快去给我备马!”喊完立刻拍拍肥大的屁股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很快李达就带领一批人马奔了过来,结果却看到徐满上马不得反从马背上滚下来的滑稽景象,李达的眼皮不禁一跳,驱马至前,冷眼俯视趴在地上的徐满:“……徐大人,我可以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大人!”徐满慌忙腾起身子,凑到李达的马下谄笑道,“我绝对没有偷懒,您大可放心!嘿嘿……您、您怎么这么早?”
李达“哼”了一声,咬牙道:“那两个家伙逃了!”
“啊?”徐满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早就吩咐好把他们两个用铁索捆起来——他们居然能逃掉!而且还敢在狱卒的酒里下泻药!”李达恨恨地道,“要是让我再逮到他们,定叫他们生不如死!”
徐满听了连连点头直附和道:“是是,李大人的威武,一定会叫他们好看……”
李达突然又瞪向徐满:“那么徐大人你呢?找到那两个人了?”
“这……”徐满一时语塞,“我、我昨晚在附近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着!也许他们往那边的山上逃了,我正准备要去找呢……”
李达环顾一下四周道:“我记得西北边有个叫白坡村的地方,那里你也找过了?说不定会有村民收留他们。”
徐满开始吞吞吐吐:“那是自然,我昨夜已经在山上山下全找了一遍,依我看他们一定是走出这片林子了,不如咱们回去……”
“不可能!”李达回答得斩钉截铁,“出了这片林子就是袅无人烟的荒地,除非他们往北逃——那里有个驿站,不过驿站里也有我的眼线,他们即便去了那里,我也很快会知道!现在已经快午时了,徐大人你到底在干什么?”李达呵斥得严厉,“你当陛下的命令是儿戏吗?!小心你颈上的脑袋!”
“不不不!”徐满惊出一声冷汗,“李大人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我现在就去找!”说着立即翻身上马。
李达直接向北一指:“你,去那边找,就是烧光一草一木都不得放过一个!”然后用手抹了抹下巴,吩咐身后的手下道:“你们跟哦去白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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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缠,药罐,记事帐,还有……何清隐从摊开的包袱里取出一支笔,还有这支被叫做“铅笔”的怪玩意儿——穆家宝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留了下来,何清隐默默凝视眼前这堆零散的物品良久,最后拿起那本穆家宝称之为“日记”的旧账本,翻开细细地读下来,眼角却逐渐泛上苦涩,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地拧紧,再拧紧,疼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那个蠢材……
他看不懂穆家宝所谓的那些古怪的简体字,不过他知道穆家宝只要有空就会拿出笔在这本帐上写写画画。
“清隐,你别小看这种东西,日记可是有很多非凡的意义的。”穆家宝经常边转手上的铅笔边笑道,“你记下一天里的所见所想,日后再拿来回味一番,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瞧,我念给你听听!”穆家宝有时又会有模有样地执起日记念道,“四月五日,天气晴。我同老婆外出逛街,在街上看了一场杂耍……等等等等,别打!好了我开玩笑的还不成吗?……”
……
何清隐捏紧手中的日记,但力气很快又从发颤的手心中流逝。他不明白,穆家宝就这样空手而去,他的目的何在!只是因为……方守鹤?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方守鹤他们吗?
混乱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思绪,即使用力摇首也挥之不去。何清隐双手抱头,只感到苦味更甚,直溢满他全身上下。方守鹤这个称为“伙伴”的存在,却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即使方守鹤笑容满面而将许多的想法隐藏在嬉笑之下,但从他平日看穆家宝的眼神中,何清隐总归能看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言语来。那穆家宝又如何?他了解这点吗?他又是怎样看待方守鹤的?……
“那个……你在啊。”一个纤细的声音打断了何清隐越陷越深的恼思,他于是抬头看向局促地站在门外的女孩:“……秀儿……”
被换做秀儿的女孩挺着大肚子,微微发红的脸上写满担忧:“刚刚我听说……好像到处都找不到家宝哥……”
“我知道。”何清隐把日记放回包中系好,站起身走到满脸惊讶和不解的秀儿面前,轻扶着她的肩膀,“你怎么出来了?陈姨不是说过不能乱走吗?当心动了胎气。”
秀儿是陈姨的女儿,十五岁就嫁给了于叔的小儿子,在当地亦可谓是一段佳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