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从小在武士营里长大的,”昆修在一旁解释,陷入深思的样子,“你是想自编一套书给私塾的先生用么?”
“你们认为没必要,是吗?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月族强大、繁荣、富裕、昌盛,那最根本的手段就是提高教育水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由什么组成的?是人,是由一个一个人组成的,如果这些人当中大部是文盲徒有一身蛮力,或者只是识字却不明事理,又或者熟读圣贤书却足不出户见识寡薄,由这样的人组成的国家民族能强盛到哪儿去?”
我竭尽所能的想要说服这五位月族举足轻重的实权派,从教育的必要性到普及初级教育再到教育的多元化,说得我口干舌燥直想翻白眼,只恨自己以前从没关心过国家大事,党政报刊几乎没看过,现在讲起道理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自己都觉得没多大说服力。
人家越是一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态度,心里就越是觉得对不住,也就越发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
几天下来,我终于恍然大悟,被耍了。
我就象那个被竹竿挑着的胡萝卜骗地不停往前走的驴子。
最可恶的是昆修,竟然伙同别人一块儿套我肚里那点可怜的墨水。
于是无限怨念中的我干脆闭嘴当起了哑巴,一半是对他们不光彩行径的消极抵抗,一半是因为前几天实在是话讲得太多,腮帮子累。
随后几天是寄奴在车上陪我,其他人都被赶下了车,哼,也正好称了他们的心,估计这会儿几个人正在什么地方扎堆儿共同消化前几天的听闻呢。
我倒不是藏私,只是自己那点水平自己心里有数。
只怕一说出来,引得大家惊骇,细究起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徒增事端。
就好比,想让大家穿好衣服,可我不懂纺织,不知道怎样将棉花纺成线再怎样织成布,不懂印染,不会调配鲜艳不掉色的染料;想让大家住好房子,可我不懂建筑,不会盖房子,不知道如何制砖瓦;想要淘汰那些笨重的生铁器具,可冶金更是一门高深的科学,包括探矿、开采、冶炼、铸件、加工,没一样是我了解的。
现代社会,分工高度Jing细,每一领域、每一学科都又被分成若干科目,科目中再分出若干分支,咱除了书本上学得那点最基础的知识,也只有专业内的东西还算了解,可也远不敢说Jing通,谁让咱毕业后就没干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转行做了平面设计。
其实这种感觉很不好,很无力,心里却不愿承认自己很没用。
我爱较真儿,还总是跟自己较劲,无法忍受想做一件事却处处无知的尴尬被动。
强按下心中的焦燥,细细琢磨着要如何从一些简单实际处入手,既能很快地看到效果,也不会超出力所能及的范畴,做米虫的本事我没有,天生就是劳碌命。
享受着寄奴的按摩,脑子可没闲着,思来想去,目前最靠谱的就是可以考虑办个诊所或是医院,兼做制药局,出售成药,经营稳定后,招收医、护学员,边学边干,以此为契机,建立公立学校,慢慢推行新的教育制度。
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能在有生之年将这件事做成,培养一代人出来,我也算功德无量,功德圆满了。
嗖嗖---当!
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
“大家小心!有刺客!”
“保护神使大人!”
“什么人?!”
••••••刺客?!!刺谁?我么??
车外极度混乱,我急于知道外面的情况,无耐被寄奴按着,分毫动弹不得。
啪!车帘一挑,昆修纵身上来,我心里一松,看来不是难对付的刺客,否则昆修又怎会安稳的坐在车上。
果然,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的人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昆修不让我看那些尸体,关于刺客的事也未多说什么,我明白他自有安排,这种事对他而言,无非是大餐中的一小搓佐料,现在不说有不说的道理,无需多问,我多少也有了做男人的自觉,明白男人间的信任通常是不会挂在嘴上的。
我努力平复心跳,若无其事的坐在车上喝茶水。
归夜拿着一支箭矢呈给昆修,昆修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放下,抬头看向车外。
车帘被高高撩起挂在一侧,正好看到仲长老有些气喘的小跑过来,“大人!神使大人受惊了!”
这状况还真让人受宠若惊,我不习惯地应到:“我很好,请仲长老放心,倒是几位长老可有受到惊吓?”
“我们几把老骨头,虽然不济事却还算硬朗,就不劳神使大人费心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周长老从车后方走过来。
“••••••”这又是怎么了?
我是出气筒么?我看上去很好欺负么?我有做什么讨人厌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