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算了,高兴的心里都是酸酸的,赵学文想了一会,回到家,拿起水桶,找出扁担,去帮父亲挑水。而赵学兵,他找出一块抹布开始很认真的擦着家里的每一块玻璃。
赵建国进了屋子,看着趴在桌面上,很认真的一笔一划拿着毛笔描红的小儿子,他心情很好的坐在一边看,看了一会,伸出手,扶起儿子那只小手开始教他。
赵学军仰头看看爸爸,眼睛弯弯的笑成月牙儿:“爸,你回来了。”
赵建国点点头,下巴蹭蹭儿子细软的头顶:“看我干什么,看字。”
赵学军笑笑,继续写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遍,一遍,又一遍……父子俩就这样手扶着手,不知道写了多少遍。心思却是一样的。
这是家,这是我的父亲。
这是家,这是我的儿子。
我能帮他做些什么。
不管受到多么大的磨难,我都要给他最好的生活。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什么样子的变化。
我要给我的儿子们最好的一切。
我要令我的父亲感受到最大的幸福。
他们写了一会,高橘子走进屋,嘴巴里啧啧作响,笑眯眯的说:“呦,今儿太阳西边出来了,赵建国干了那么多活呢,我俩儿子也懂事了,都知道帮家里做事了。”
赵学兵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妈妈面前,露出一丝腼腆,接过妈妈的破皮包说:“妈,你下班了。”
“嗯,我家学兵真懂事,知道给妈妈擦窗户了。”高橘子搂住儿子,大大的亲了一口。
赵学兵一阵激动,恨不得把家里的房子都修了。他放好妈妈的皮包,提起暖壶给妈妈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给母亲。
于是,高橘子有些接受不了了,她走到赵建国面前,上下看他一会后,然后伸出手揪住他耳朵:“你打我儿子了?”
赵建国打开媳妇的手:“说什么呢,别动手动脚的。”
孩子们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那对夫妻站在那里耳语,接着,高橘子捂住嘴巴,眼泪抑制不住的向下流:“真的?!没骗我?赵建国,你要敢骗我,你就是乌gui王八蛋!”
“我骗你干什么,老主任刚跟我谈完话。别当着孩子骂人,他们学呢。”赵建国有些急了。
高橘子很少哭,不管日子多艰难,这个女人总是会把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打理的利利落落,她从未想过自己丈夫会有什么大出息,这个女人是睿智的,她太过于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他能吃几碗饭。那么大的一个男人,表面上总是维持硬汉子的样儿,但是,逢年过节,连领导家的门槛都怯于跨。
他总是干着办公室最多的活计,他每天晚上写材料写到最晚,他不会表白自己,甚至看到略微大的领导都躲着走。他不善于交流,更不懂得经营,家庭,邻里关系一塌糊涂,更不用说到领导面前表现自己了。他总觉得这个世界,只要血是热的,只要是金子,就必然会发光。可惜,就因为过于木讷,这块金子是被忽略的,这块金子眼见着人到中年,碌碌无为。眼见着就要被生活磨平棱角,变成一个滚来滚去的圆。
没有人比高橘子更加懂得自己的丈夫,她崇拜他,当年,她怀着宝宝,站在高坡上,看着自己丈夫带兵的时候,就深深的崇拜,甚至热爱着他。丈夫,她高橘子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是大丈夫。他多么可怜,多么无奈啊!终于,是等到了。高橘子从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丈夫带来现在的提升。
即便是意识到了,高橘子也永远不会说。
高兴完之后,高橘子抹抹眼泪,有些担心的看着丈夫说:“那可是办公室主任,迎来送往,从大到小,你能接待好,安排好吗?”
赵建国有些不服气,拧着脖子说了一些硬话,见妻子去了厨房之后,他又有些替自己担心起来。
赵学军慢慢放下毛笔,看着自己写的那篇大字,想了一会,扭头对爸爸说:“爸爸,老师要我们写作文,下午您能陪我去博物馆吗?”
高橘子拿着一根葱慢慢走出来,一边摘,一边问:“博物馆,咱这城市有博物馆吗?”
“当然有了,老师说有?!”赵学军说。
“那咱全家都去,都去,散散心。”高橘子看了一眼丈夫,接着带着一丝高兴的语调建议。
赵建国,点点头,看着妻子手里的葱,小心的建议:“不然,咱去北街饭店吧,带着孩子们去吃顿好的,吃顿饭店做的饭,咱还没带过孩子下过馆子呢。”
挑着水回来的赵学文,甩开扁担几乎是奔跑着来到父亲面前:“真的爸爸,真的吗?我们要去饭店吃饭?”
赵学兵丢开抹布,高兴的在屋子里乱蹦:“哦哦!哦哦哦!我们要去饭店了!我们要去饭店了!我们要去饭店吃饭了!”
站在一边看得赵学军,心中一阵酸楚,在记忆里,在童年的记忆力,他们从来没有过一家人出去吃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