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颤抖着,他怒声诘问道:“你还有脸喊我父亲!你眼中何曾有过我这个父亲!”
晋余明揉了揉麻木掉的半边脸颊,抬起头来看向他,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地问道:“父亲何出此言哪?”
全然不复往日那副因受训而卑惶无比的怯懦模样。
晋擎云的身体抖的更严重了。
若非情形如此,他怕是要因为自己有着这样一个临危不乱的儿子而感到骄傲了!
“父亲莫急,还容儿子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晋余明右手一挥,指向殿外林立的军卫,道:“父亲也看到了,这些人都是儿子带过来清除叛军的——”
“叛军?”晋擎云冷眼看着他。
晋余明恍若未见一般,继续道:“父亲这些日子以来卧病在床,想是疏漏了外面的情形,自然不知就连向来表面安分的庆王也起了不臣之心,竟然趁夜举兵攻入皇城,血洗这金銮殿,意欲夺取皇位。幸在儿子及时带兵赶来,才将他制服,若不然,待明日一早消息传开,让天下人知晓竟有人在咱们晋家的眼皮子底下作乱得逞,只怕我与父亲脸上也是无光了啊——”
“信口开河!”晋擎云目色如炬,伸手指向他道:“若非是你挑唆,区区庆王何来的偷天之胆!”
“父亲怎么又冤枉我了?”话虽如此,晋余明面上却未显现出半分受屈的神情来,反倒微微笑着反问道:“殷子羽虽然无用,却胜在对晋家还算衷心,好端端地,儿子为什么要费此心思为这皇宫易主呢?”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好,当真是好!”晋擎云狠一咬牙,道:“我亦不愿同你多说,速将帝后二人带来见我!”
“帝后?”晋余明轻轻一拍脑门儿,仿佛才醒过神来一般,忙地道:“瞧儿子这记性,竟忘了同父亲说,方才儿子带兵赶来之时,殷子羽连同那位名不经传的皇后娘娘,已不幸葬身于叛军刀下,成了今夜亡魂了!”
晋擎云身形一晃,眼中迸现层层寒意,逼视着满脸虚伪的晋余明,一字一顿地道:“那便将皇后的尸身抬过来见我!”
他只需看清她的相貌,真相便也能就此大白了!
“死相太过惨烈,父亲近来身体虚弱,正是要静心将养的时候,深夜见此血腥场面,只怕不妥。”
“立即将其尸身抬来见我!”
晋擎云蓦地提高了声音,却因过于激动,而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瞧瞧,我怎么说来着?父亲身体欠安,须得静下心来,以保重身子为先。”
晋擎云一把挥开了晋余明假意为他抚背顺气的手,依靠着两名仆人的扶持勉强地直起了身来。
“百般遮掩,还想瞒我到几时!”他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来,拼尽力气将那封信笺甩到了晋余明脸上,质问道:“清君侧?我看是怕事情败露,先一步杀人灭口吧!”
知他近来起了疑心,便不惜一切代价将线索尽数抹灭掉,令他查无实据!
晋余明淡然地将那信笺拆开了看,草草一扫信上内容,以及尾处落下的署名殷子羽三个字,顿时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来,笑道:“我当父亲怎么深夜赶来这血腥污秽之处,原是因为这封不知真假的‘告密书信’——父亲竟会因这荒谬之言,怀疑我吗?”
他竟然漏算了殷子羽还留有这么一招。
可谁还会在乎这是真是假呢?
皇后虽然没死,但很快也要死了。
他不可能会让那些时隔多年的所谓真相,有机会再度浮出水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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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怕不怕死
“父亲,看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您还是满心记挂着兄长啊。有人这么一提,您便什么都不顾了。”晋余明最后看了那信纸一眼,便信手丢了出去,道:“可事实已定,兄长去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来咱们一家人过得不也是很好吗?父亲何苦如此多疑,白白自寻烦恼呢?”
话罢换就了一副异常认真的神情,看着晋擎云说道:“父亲,您现如今,可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啊。”
晋擎云紧紧抿紧了苍白的唇。
“若再因错信他人之言,冤枉了儿子,那咱们晋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您到时可也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晋擎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晋余明似笑非笑地收回了目光,望着手面上沾染着的几滴鲜血,轻声道:“父亲,儿子还是送您回家吧。”
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分呢?
坚持要寻找真相,可真相往往伤人。
倒还不如,从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呢。
晋擎云站在原处,身体不停地战栗着,渐渐就连嘴唇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他算计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最终被至亲之人算计了。
想到故去多年的长子,其音容相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