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坛子放到了地上。随着叶且歌的动作,一群小太监手脚麻利的搬上了煮茶的器具,就在皇帝的桌前,叶且歌和他相对而坐,揭开坛上的白布,用竹舀舀出了两筒清水。
&&&&素手不疾不徐的点燃了上好的橄榄炭,叶且歌竟然开始准备煮茶。
&&&&在那些小太监出现以前,皇帝就已经暗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那些太监之中,甚至有他眼熟的人,这便是这人在对他暗示,暗示这皇宫已经有脱离了他的掌控的部分了么?心中猛然一沉,皇帝却仍然强自镇定的看着叶且歌动作。只是他到底心头有几分纷乱,便又狠狠的挖了一块药膏,涂抹在自己的额头两侧。
&&&&浓烈的薄荷味中的甜甜暖香让叶且歌的手顿了顿,这时,小小的壶中的水已经泛起了如同滚珠一般的碎泡,时机恰好,叶且歌皓腕一转,将壶中的水倾入甜白瓷的茶杯茶杯之中,顷刻之间,清冽的茶香便在皇帝的寝宫之中蔓延开去。
&&&&叶且歌将一杯茶端到了皇帝的面前,对他道:“尝尝?”
&&&&皇帝犹豫了片刻,叶且歌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她翻手从皇帝的手边取过那个盒子,小心的闻了闻,一边皱眉一边才:“安溪木磨成的膏药你都敢抹,还怕我在茶里下毒不成?”
&&&&安溪木,也叫安息木,是天下奇毒之首。它生长在南疆,看起来就和寻常的柏木皮没有区别,可是一旦与人皮肤接触,毒素就会迅速渗入肺腑。这药是见血封喉的毒物,而没有直接内服的话,就会让人慢慢的反应变得迟钝,动作变得缓慢,呼吸的频率越来越低,日子久了便会如同死人一般,更有传闻说,一旦中了这样的毒之后,到了后期,一日只会呼吸两次。
&&&&而最可怕的事情是,这种□□,是会让人上瘾的。如果克制不住自己对它的渴望,那么就当真会沉眠于安溪木的甜暖香气中。
&&&&皇帝想来也是知道安溪木是什么东西的,毕竟许多年前,宫中的嫔妃便有人丧命于这种□□之下。能够将这样的药都用在他的身上,皇宫之中到底混入了几重势力?皇帝将所有的可能在自己的心中过了一遍,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
&&&&叶且歌没有和他多言,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这是去年小雪那一日,我在西湖边上扫下来的枝上雪,埋在地里虽然不足一年,却也比寻常雨水清醇一些。而这茶……”
&&&&叶且歌的眉目清冷,在灯火的扑朔之下,分明是甜美的面容,却让人觉出了一股肃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口中吐出的话语如同冰锥一样直刺皇帝心口:“这茶,是龙溪特产的千叶芽。”
&&&&一时之间,皇帝竟然被她的气势所迫,茫茫然的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凌冽的茶香萦绕在鼻端与舌尖,皇帝猛然一个激灵,动作顿住,口中的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龙溪,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他也明白哪里如今是何种境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安庆,还有什么地方是他看不见呢?可是更多时候,他只是不想看、与不愿看罢了。他说这是帝王心术,这是权衡之计,于是便能轻易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苍生疾苦。
&&&&可是如今,偏生就有人将这疾苦赤|裸的摔在他的脸上,逼迫他必须去面对。
&&&&心中一时涌起一股不忿,皇帝摔了茶碗,也撕碎了自己平素一贯的温良,他用手指着叶且歌,高声道:“龙溪龙溪,你当朕愿意自己的子民受那样的罪么?朕有什么办法!朕难道还是神,能够变出来粮食么!”
&&&&叶且歌的唇角本是勾出一抹嘲讽,可是她静静的听着皇帝说的话,那抹嘲讽慢慢褪去。忽然,她从座上起身,对皇帝拱手:“既然圣上不能,那么且歌今日以苍生为请,恳请圣上退位让贤,将这天下让与能力挽狂澜之人,圣上,你愿意么?”
&&&&她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清澈到皇帝都诧异,这种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居然也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眸么?只是,他恍然想起安庆皇室之中流传的一个秘闻,于是,皇帝眯起了眼睛,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惊怒,细细打量着叶且歌。
&&&&许久,他靠在了椅背上,宛若重新掌控了局势,又宛若没有听见叶且歌方才说的话。他端起已经凉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有些嘲讽的说道:“前朝叶氏有你这样绝色的女儿,若是送入宫中,博个皇后之位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这天下之主有了你们叶家血脉,不也算是你们复国了?”
&&&&安庆先祖本是将军,从叶氏的手中夺走了这个天下,屠戮叶氏宗族,却到底没有对旧主赶尽杀绝。只是,叶氏琥珀色的眸子便成了某种禁忌,安庆代代相传的祖训之中,“异色瞳者不可重用,异色瞳者不可为妃”便是头等的铁训。
&&&&皇帝只觉得可笑,他们安庆皇族苦心孤诣的对付了前朝遗血百余年,而今却依旧给了这些叶氏中人犯上作乱的时机么?
&&&&这种言语上的冒犯,已经不能激怒叶且歌。她的眸如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