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穆的双眼瞬间通红。
“阿穆。”
她从他唇间看到这两个字。
“商少君。”白穆撇开眼,压下情绪,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商少君今日龙袍在身,一夜未眠却丝毫不显困倦,眼角的笑意连连,眸子里却是暗沉的冰冷。他拥着白穆,慵懒地坐在Jing雕细琢的长椅上,安然地缓缓抚摸白穆的长发,道:“待看完这出戏,我们回去。”
白穆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紧紧抱着商少君,摇头道:“不要看什么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你带我回去,从此我们就在皇宫里,还像从前那样,你看奏折我看戏本,你作画我磨墨,你带我去温泉,我带你去打猎,不用再顾忌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
白穆说着,商少君很认真地听着,缓缓点头,微微一眯眼,细碎的眸光涟漪般散开,夹杂着柔软的暖意,但也只是片刻,那片涟漪便恢复平静,仿佛一望无际的汪洋,安静而深邃。
他一手扶起白穆埋在她怀里的脸,让她看着他,专注地看入她眼底,声音低沉,缓缓道:“阿穆,你再说一次。”
如今的商少君,比起当年的商少君,气势尤甚。
白穆与他对视,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慌乱。
“商少君,我说,”白穆郑重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回到皇宫,再也不分开。”
商少君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穆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透般。
“你若不想看,便好好睡一觉吧。”商少君的指尖拂过白穆的眼角,滑过她的脸颊,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白穆侧躺在他腰间,眼前是整片的明黄色,龙纹绣工Jing致,针脚整齐,腰间的玉佩落在腰侧,随风微微晃动着。
白穆一动不动地望着它,耳边很快响起了弓箭离弦的声音,还有剑箭相击的声音。
杀气骤然暴涨,数以千计的箭矢齐齐射向山谷白衣人所在之处。白衣人虽只有一只手臂,却内里深厚,身手非凡,箭矢或被他灵巧躲过,或被他的内力逼得转了方向,即便偶尔有几只刺到他身上,也未伤到他分毫,显然是他的衣着不简单,早有准备。
与此同时,有另一对人马攀岩而下,迅速将山谷前后两个入口封住,并将白衣人包围,弓箭手也停止攻势。
这批人马显然非常了解慕白的深浅,并不贸然发动攻势,一次只出十人与他缠斗,十人明显不敌之后再出十人,如此循环打拖延战术,即便慕白是神,也总会有疲惫的时候,一旦疲惫就会露出破绽。
空气中渐渐血气弥漫,而这场以万敌一的战争显然并未结束。
白穆仿佛当真沉沉睡过去,任凭山下刀光剑影,只躺在商少君怀里一动不动。
“够了吗?”
日上中空,夏日的闷热使得山谷的血腥愈显刺鼻,白穆突然冷声道。
“够了吗商少君?”白穆坐起身子,直直逼视商少君。
商少君微微一笑,“这才是朕喜欢的阿穆。”
“你为何一定要与我们过不去?”白穆低斥道。
商少君笑容愈甚,“你们?”
白穆垂下眼,默了默,才又道:“那日我已经与你讲得清清楚楚,你还不明白么?白子洲日后不会参合商洛任何事情!更不会阻碍你的前路!你若嫌穆丞相墓xue碍着你的眼,我们……我会谴人将他们的尸骨尽快移出商洛。你若觉得你看慕白哪里不顺眼了,此刻他的伤势恐怕也不轻了,你也算解了心头之恨。”
“这样说来,阿穆也着实不易。”商少君低笑了一声,“为了让朕泄恨,掐好了时辰生生忍到现在,阿穆何不去看看,他是否当真伤到了能让朕泄恨的地步?”
白穆握住双拳,缓缓挪了几步,放眼望去,曾经白色的身影已经变作血红,不知是旁人的血,还是他的血。围攻的人仍在步步紧逼,他的动作显然已经没有平日灵活。
白穆一瞬就红了眼眶,怒道:“你到底要如何?”
“阿穆何必装傻?”商少君扬眉道,“昨夜你肯过来找朕,不就料到朕要做什么?你这么了解朕,连他不受点伤朕不会轻易放过都算到了,还算不到朕到底要做什么?”
白穆哽住,只瞪着他。
商少君瞥过眼,看着山谷下,突然苦笑道:“你竟为了一个外人这样仇视朕,你以为,当年他又是干净的?”
白穆心中一顿,只笑道:“是的,全世界的人都不干净,都有罪,都在逼你,当年是有人握着你的手强迫你把那把匕首刺进我胸口!是有人拿着刀横在你的脖子上逼你放那把火!是有人一次又一次,乐此不彼地逼你骗我,利用我,伤害我,所有人都是罪人,只有你是无辜的!”
商少君眉头紧蹙,面色煞白,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透出血丝,紧抿着唇只盯着白穆。
“好,就算事实确实如此,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无意再追究当年谁黑谁白,也不用你为我报仇,你若还爱我……”白穆突然哽咽住,顿了顿,方才道,“给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