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有孕,哀家唯恐是个皇子抢去了少君和少宫的宠爱……”
太后没有继续,反而突然问道:“你可记得曾与哀家说未婚夫婿是个痴傻儿?”
白穆微微一愣。
那时商少君让她拖延太后的时间,她知道太后一直对她的未婚夫感兴趣,便有意透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说了一番拖延时间,当时的确说阿不是痴傻儿。
“那你可知少君曾经当真痴傻过?”太后自嘲一笑。
白穆怔住,当年阿不其实也不算痴傻,只是不记得往事,又不太爱说话而已。
“你知道少宫的身世了吧?”太后又问。
白穆颔首。
商少宫早在三年前那场皇宫大乱中就被太后趁乱救走。
“哀家与柳轼相好多年,其实早被先皇发现。”太后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他默不作声装作不知道,哀家亦默不作声装作未被发现。先皇自华贵妃过世后不理朝政,那时柳家已坐大,哀家还以为他俱于柳家权势才佯装不知。”
太后又是一笑,“那时哀家也想过先皇会怀疑少君少宫的身世,想着少君是真正的皇子,便有意在给柳轼的信里多提了几句他,让他扶持少君。”
那时先皇已经病重,恐怕命不久矣,而商少君早些年便被封了太子,深得他的喜爱。她以为不管怎样他都会查清楚,待他真查清楚了,把矛头转向商少宫时,想要对付也是有心无力了。
却不想……
“许是因为如此,先皇认定少君是我与柳轼所生,一声不响地给他下了毒。”太后眼神有些恍惚,再开口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有约莫半年时间里,他不会说话,不会吃饭,不会思考,像刚出生的孩子那样看着我。”
屋外大雨滂沱,一如太后眼里的泪。
白穆听得有些愣住。
当初救回阿不,柴福的确说过他体内有毒,且那毒对大脑伤害极大,所以才会失了记忆。却不想在那之前,商少君当真痴傻过……
太后迅速擦去落下的眼泪,竭力保持平静,“也就是在那半年里,少宫迅速得势,但先皇迟迟不肯改立太子,甚至称即便治不好少君,也要少宫与柳轼辅政。那时我们并未察觉是先皇亲自下毒,毕竟,他连一声质问都不曾有过,还千里迢迢找来白子洲的人给少君解毒。”
尽管竭力压抑着,太后仍旧再次红了眼圈,“少宫与少君自小手足般的情分,哀家哪里想得到……少宫竟怕少君解毒后抢了他已有的一切,狠下杀手。”
白穆与商少君相识六年,夫妻三年,只知他与商少宫有过一番争斗才得来今日的皇位,登基初期更是皇权旁落,处处受制,却从不曾听过他的这些过往。
“那之后,估计就是与你在一起了?”太后又看向白穆,也不等她回答,便继续道,“他失踪半年,少宫更是如鱼得水。先皇却严令不可对外声张,四处找寻,最终是陵安找了他回。初初回宫他谁也不认得,什么都不肯说,执意要出宫,我说是他娘,他才松口,与我说他要出去成亲,阿穆在等他。”
太后顿住,望住白穆。
白穆垂下眼睑,“那后来……”
“后来啊……后来不知先皇对他做了什么,一夜之间他便全部记起来了。”太后苦笑,“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他想要做到的事,几乎没有不成的,便是因为这样,先皇才会喜爱。半年时间,他对少宫步步紧逼……”
太后又顿住,复而道:“这些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哀家今日来这里,本意不是想说这些。”
白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太后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少君表面寡情,实则重情。”太后突然站起身,离白穆近了几步,注视着她道:“少宫待他如此,他终究未取他性命,喂了毒禁在宫中。他恨我入心,柳轼事发时也终究让我置身事外,移居闻风阁。至于你……”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知儿莫若母。你初初入宫种种异象便引我察觉,只是也不信有那样巧的事,直至柳湄来找哀家,说起你宫中送出的画卷。”
白穆蹙眉,又是画卷。莲玥也曾与她提及。
“柳轼出事那夜,柳湄称柳行云有意试探少君是否对你有情。那时你在宫中已是可有可无,你可还记得?”太后微微眯眼,沉声道,“少君下了杀令后朱雀宫马上送来一幅画卷,画上画的是柳湄。”
宫中最不能容的,就是无用之人。能送上柳湄的画像,一来表明她知道自己的立场,二来说明她还有些心机智慧,明白商少君利用完她后可能会斩草除根。这样没有身份背景,随时可丢可捡又有些脑子的人,最适合做棋子。
“凭着你刚入宫时的心机,哀家并不觉得你算得到那么深。”太后徐徐道,“柳湄也称问过朱雀宫众人,都称不曾送过画卷,亦不曾见你作画。”
白穆低声一笑,“所以太后是想说,当初商少君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哀家无意置评少君做这件事的意图。”太后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