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朱却是个爱热闹的,整日与几个宫人闹得不亦乐乎,这几日连她都突然安静下来,朱雀宫便无人敢多喧哗了。
沥山之行碧朱也在其中,虽然那位桑姑娘其实并未随着皇上的人马回都城,她仍旧见到了。
那是她服侍了十几年的小姐,自然一眼便认出来,若不是旁边的宫女扶着,她恐怕直接吓得跪下了。
她并非不喜柳湄,但柳湄是小姐,阿穆是姐妹,她当然偏着白穆多一些。是以从沥山一路回来至今,她一直对柳湄的出现苦恼不已。
“阿穆,用晚膳了。”碧朱瞅了一眼正在看书的白穆。
沥山回来之后,她只把自己埋首在各种书堆中,时常整日整日地不说话,也不再去勤政殿。而皇上……即便柳湄没有出现,皇上离宫那么久,近来定然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过来朱雀宫的。
白穆面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放下书便过来用膳,昵了碧朱一眼,“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碧朱直接道:“阿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跟我说,我们以前说好的。”
白穆笑了笑,将饭碗推到她跟前,“你哪里看我不开心了?”
“就是没有不开心才奇怪啊!”碧朱低声嚷嚷。
这么久以来,白穆和商少君之间的变化,她再粗心眼也是瞧得见的,如今柳湄突然回来,白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穆只是笑着睨她一眼,自行吃饭。碧朱却是吃了几筷子便停下,往白穆身上靠,诺诺道:“阿穆……你没有不开心,我却是不开心的,我怕小姐进宫之后……”
碧朱顿了顿,白穆亦是眉眼一动。
“阿穆,依着皇上与小姐当年的情分……”碧朱想了想才道,“小姐恐怕必然会入宫的。我本就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我怕……万一到时候小姐再把我要过去……”
“不会的。”白穆突然斩钉截铁道。
“嗯?”碧朱一愣,一时没反应到白穆说的“不会”是指的什么。
“我相信他。”白穆垂着眼,声色坚定。
***
勤政殿,一盏明灯,烟香袅袅,矮榻上两人相对而坐,凝思对弈。两人似乎极为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一举手一落子之间,生死是非,就此定论。
“慕白应该已经离开都城,微臣遍寻不见踪迹。”柳行云垂眸低声道。
商少君扬了扬眉头,“找到他要找的人了?”
柳行云答道:“微臣不知。”
商少君只盯着棋盘,未语。
良久,柳行云又道:“皇上不若从贤妃处打探。”
商少君抬眸望住他。
柳行云接着道:“微臣得知他来商洛寻人,亦是贤妃告知。”
“哦?”商少君的眸子里隐隐透出莫测的笑意。
“当日贤妃约微臣摘星阁一叙,便是说的慕白一事。”柳行云虽自称“微臣”,说起话来却并没有过分的恭谨,只像是朋友间普通的谈话,道,“她给微臣一块玉牌,称慕白来商洛是为了找寻未婚妻子。微臣转诉给慕白时,他竟未反驳,且收下了玉牌。”
“玉牌?”商少君嘴角的笑意更浓。
柳行云答道:“是。一块鸳鸯玉。慕白拿到之后便与微臣说,他的确是在找一名女子,左肩后有三颗黑痣列成三角。”
商少君手上动作顿了顿,双眼微眯,随即嗤笑道:“莫非要朕替他扒了天下女子的衣裳给他看?”
“或许这也是他久寻无果的原因。”
“罢了,也不用再寻他。”商少君收回手中的棋子,抬眸,似笑非笑地睨着柳行云,道,“朕倒是对湄儿的事更感兴趣。”
柳行云眉目一肃,迅速起身,下榻跪在商少君面前,拱手沉声道:“微臣以性命向皇上担保,湄儿一事微臣毫不知情。此前微臣亦以为湄儿早已死于非命……”
商少君转眸一笑,“爱卿无需如此紧张,湄儿还在世,朕高兴都来不及。朕只是好奇,自古官商勾结,她一介女流,只身一人,若无人旁助,如何能将生意由东做到西,由南做到了北?”
“微臣委实不知!”柳行云磕头道,“微臣亦问过湄儿,她只笑而不语。湄儿的性子皇上也了解,她不愿说,谁也强迫不得。”
“爱卿起来罢,朕只是随口问问,并非问罪,改日朕再亲自问她便是。”商少君漫不经心道。
柳行云却并未起身,只俯身道:“微臣从前与皇上所讲,句句属实,绝无二心,有意欺瞒!”
商少君笑着,墨色的眸子沉得密不透光,望着跪地的柳行云,良久,才缓缓道:“爱卿还是先起身,与朕商量商量湄儿入宫一事。”
柳行云略有意外地抬头,站起身,却不再回到棋案边,只下立一旁。
“朕与湄儿自幼定亲,若能依大婚之礼直接迎她入宫为后自然是最好。”商少君微微蹙眉,“但一来她消失两年余,众人皆以为她已身死,突然以商女采桑的身份出现,恐怕会惹来不少非议;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