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个清楚便可。”
白穆的脸颊被他挠得有些痒,握住他的手,转首道:“我饿了。”
商少君又是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一会便回来。”
身边的温暖远去,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又嘎吱一声关上,白穆的整个身子才放松下来,平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头顶的白色帷幔。
厚重的帷幔一层一层地叠下来,光影交接,烛光的映射下与下午夕阳的斜射下大相径庭。
原来不同的时候看同一件东西,是完全不同的影像。
看人也是一样。
她认识阿不的时候,从来想不到阿不能有商少君那样冷漠残忍的一面;她认识商少君的时候,从来想不到他能有如今这样温柔缱绻的一面。
这半年来,她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商少君不再对她冷眼以待,不再逼她扮作柳湄,尽管表面上,他一两个月才到她的朱雀宫坐一坐,但他们每日都见面的。不是他悄悄来朱雀宫,就是她扮作宫女偷偷去勤政殿。宫中甚至已经有人瞧出了端倪,偷传皇上实际一直在宠幸一名其貌不扬的小宫女,所以许久都去不了后宫一次。
他隔一段时间便会给她点惊喜,比如上次替她画的画。陵安悄悄与她说,皇上私底下其实不知练习了多久,画废了多少张。比如朱雀宫里大大小小的罕见玩意,碧朱也老说,这五国里不起眼却价值连城的宝贝,都在她冷清清的朱雀宫了。
他也知道怎样对她好,极其习惯地晚上替她掖被子,对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了如指掌,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想法子逗她开心,若她生气,一定赖到她笑出来方才罢休。
偶尔一个人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会怀疑,这个人……怎么会是商少君?
但他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出现在她面前,温柔地对她笑,竭尽所能地宠着她,说些甜到人心底的情话哄着她。
她甚至还记得,这样的开始到今日,已经有一百八十九个日夜。这一百八十九个日夜里,她忍不住沉沦,越陷越深,慢慢地,她初初入宫时商少君的形象似乎已经模糊了,似乎“商少君”就该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对她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时时在意她喜怒的人。
她不再淡淡地对他,不再无论他做什么都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也渐渐地,不再怀念从前的阿不。她还有了自己的小脾气,会给他点脸色让他来哄,会有意与他斗斗嘴,他们就像世上最常见的情人那样,互相取悦对方,互相体贴对方,互相在意对方。
那座皇宫渐渐褪去了冰冷的颜色,每日的早晨,都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开始,每日的晚上,都是一个温暖而甜蜜的结束。
她以为,这种感觉就叫做幸福。
但现在,似乎终于有个人要将她这场美梦打破了。
这夜白穆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一直见到曾经的柳湄,今日的桑姑娘。她曾经因为碧朱对柳湄的崇拜,仔仔细细地瞧过她,还因为幼稚地想和她一样,做举国最漂亮的新娘而学过她,她不会认错。
从小到大,她只有上次中元节因为太过着急,又是夜晚灯火闪烁,错将慕白的的背影认成过商少君的。即便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只从举手投足和眉眼间细微的不同,她都能区分出来,那桑姑娘必定是柳湄无疑。
青梅竹马。
夜晚白穆醒来,不敢妄动,只是抬眼,借着月光看着商少君的侧脸,许久,才幽幽吐出一口气,轻声自语道:“为何你偏偏是商少君呢?”
第二日,商少君继续带着白穆往周边的小城小镇走,并未再提起去见桑姑娘一事。白穆也不知是不是真因为她昨日的反应让商少君放弃去找她的打算,但商少君这样做,的确让她松了口气。
她终究是自私的。
其他的城镇也几乎与之前看到的情况一样,大抵这次的南迁和北回,都与“桑姑娘”脱不了干系。
大约走了两日,两人准备再经卞城回沥山。白穆的思绪也才渐渐平缓过来,有了心思细细考虑这件事。
若桑姑娘真是柳湄,当年柳湄之死,从何而来?
若只是在那场意外中侥幸存活,为何隐姓埋名,消失两年多,在各地经商?
若说她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因此有意更名改姓,不再找过商少君,为何又在这次雪灾中如此高调?
白穆百思不得其解。这日她正思酌着,突然马声嘶鸣,马车一阵剧烈摇晃,好在商少君稳稳地扶住她才未摔倒。
“两位客官,前头的路好像堵了!”车夫在外喊道。
两人对视一眼,商少君沉声问道:“何故?”
那车夫抱怨道:“大概是又有乞丐拦桑姑娘的马车了呗!真他妈地不要脸,自从第一天那小乞丐被人家姑娘亲自扶起来,还给了银两,每天都有乞丐倒在马车前头了!”
商少君一听“桑姑娘”,便眸光一亮。
白穆拉着他道:“既然碰上了,我们去看看吧。”
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