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白穆单独出远门,白穆偏偏带着阿不偷出家门,去了商都,酿成了今日这副局面。
“罢了,事已至此,起来再说话。”白老爷沉声道。
白夫人忙上前来扶白穆,一面还对白老爷嘀咕道:“你对女儿这么凶做什么?好不容易见着了,你就不能笑一笑?”
话刚出口,她便转了个身自行抹泪。
“丫头,这么久未见,你可有什么要问爹娘的?”白老爷忍住哽咽,问道。
白穆过去,靠在他肩上,低声问道:“爹娘过得可还好?”
“那位公子并未为难我们。”白老爷缓缓道,“每月有人送银两过来,这里又无人识得我们,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便好。”白穆放心道。
“没有其他要问的?”白老爷问。
白穆摇头,“爹娘过得好,便再好不过了。女儿在宫中……也很好。”
白老爷怜爱地看着白穆,叹了口气,扶起她的身子,道:“丫头坐好了,你既无话问我们,我们却是有些话要对你说的。”
白穆正色,仔细地听着。
“此次看你言行,已与从前大相径庭,想是这一年多来,在宫中学了不少东西。”白老爷沉声道。
白穆想到自己宫里半柜子的书,默默地点头。
“你可曾发现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之处?”白老爷望着她问道。
白穆闻言,心神一动。
她与旁人的不同之处,早在入宫之前,寻找阿不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似乎是见过的人事,很容易发现他们的特点,且不容易忘掉,继而学起来有模有样的。
当初她在都城用“穆先生”的名字说书,便是凭着这个出名。后来她让碧朱教她识字,碧朱连连夸她聪明,学得快。再后来读书,短时间内看过的内容几乎记得一字不漏,碧朱一直惊奇地称这简直是“过目不忘”。
“我和你娘在你很小的时候便发现你无论学什么,都快得异于常人,但……”白老爷略作沉yin,似乎在斟酌怎么说,半晌接着道,“我们只希望你快乐地做个普通人,过普通女子的生活……是以有意不教你读书写字,也不让你独自出家门,以免你遭人侧目。”
白穆从前只当自己是比其他人记忆力好点罢了,并不觉得算是天赋异禀。白老爷这样一说,她自己也反应到,若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到,柳轼当年何必偏偏找上她?
“还有一件事……”白老爷突然哽咽住,抬头望了一眼在一旁沉默的白夫人,“你来讲吧。”
说着他便站起身,背对着白穆看向窗外。
白穆不知他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可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身影,心像被人死死地拧住一般,疼。
白夫人呐呐地站着,流着眼泪便将白穆拥到怀里,道:“穆儿,我们也不知下次是何时见你,所以不得不与你说……”
“阿娘……”白穆抬首看她。
白夫人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微微笑着道:“其实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穆儿,其实……你并非我二人的孩子。”
白穆耳边“嗡”的一声,懵住了。
“我们只知你生母姓白。”白夫人垂眼,幽幽道,“至于你为何会被我们抚养长大……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要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并非我们的女儿,你姓白。”
“阿娘,你在说什么……”白穆诺诺道。
白夫人哽咽道:“你不是我们的女儿,没有为什么。你记住了么?”
白穆就要脱口而出的“为什么”堵在了吼间。
“以后若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记得……”
“会发生什么事?”白穆反问道。
白夫人垂下眼帘,不欲作答。白穆转而看向白老爷,白老爷只沉声道:“我和你娘早在失悔未将这件事早日告诉你,今日你过来,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白穆默默地移开眼,目光涣散地望着桌上冰冷的茶壶,许久,三人都是沉默不语,只有白夫人抱着白穆,兀自流泪。
“夫人,天快亮了,该回去了。”
门外突然传来陵安的声音,白穆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已露出鱼肚白,靛蓝色的天际仍挂有几颗闪亮的星辰,清脆的鸟叫却夹杂着晨间的露气一并袭来,昭示的昨日的逝去,今日的开始。
“穆儿,回去吧。”白夫人擦去眼泪,俯身也替白穆擦掉泪渍,问道,“可是那位公子送你来的?”
白穆点了点头。
“看来他待你还有几分情意。最难奢望帝王恩,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白穆点头。
“深宫尔虞我诈,人心险恶,切忌遗失本性。”
白穆点头。
“记住爹娘与你说的话。”白夫人最后叮嘱道。
白穆仍是点头,接着依次抱了抱白夫人和白老爷,随着陵安头也不回地离开。
晨曦微露的天空呈现出深沉的靛蓝,几点寂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