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略有不耐。
“说贤妃娘娘在仪和宫中,似乎……未曾逃出……”陵安的声音低到几乎一吹即散。
从白穆的角度与距离,并看不真切商少君此刻的表情。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一片乌云,掩住了倾洒下来的月光,商少君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斜长,风很急,那影子却一动不动,良久,他抬头看了一眼柳轼召出的黑衣人,淡淡道:“一个不留。”
他转身便走,不忘补充道:“上面那两个,莫要漏了。”
白穆察觉到莲玥的身子一颤,身子一轻,再一顿,便已经落在了商少君眼前。
“奴婢该死!奴婢已救出娘娘,特带娘娘来见陛下!”莲玥仍旧挟着白穆,力度不减反增。
白穆经历这整整一夜,头发凌乱,衣衫有被烧过的痕迹,脸上的妆也花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若莲玥不说“娘娘”,恐怕也没人认得出这样狼狈的女子,会是贤妃。
商少君上下打量着白穆,眼神在莲玥扣着她的手腕处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莲玥如此忠心护住,真让朕刮目相看。”
莲玥一直垂首,沉声道:“主子在,奴婢才在。奴婢日后定然只为主子着想,绝无二心!”
“无二心,只怕会有三心,有四心。”商少君仍在笑,悠悠扫过莲玥。
莲玥扣着白穆手腕的手并未松开,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只瓷瓶,揭开盖子仰面喝下,随后单手托瓶上举,道:“奴婢服下的乃是‘春殇’。”
白穆侧目。
春殇,她曾在书上见过。剧毒,一个月需得吃一次解药,否则逢春日全身溃烂而死。
商少君一个眼神,陵安上前小心地拿过莲玥手里的瓷瓶,嗅了嗅,点头。商少君便笑道:“莲玥在宫中多年,朕自然是放得下心的。”
说着他转眸看向白穆,道:“湄儿,过来。”
莲玥扣着白穆的手已经放开,白穆缓步过去,还未走出两三步,便被人抱了满怀,“阿穆辛苦了。”
商少君在她耳边柔声低语。
白穆垂着眼,低笑出声,道:“谢皇上体恤。”
作者有话要说:又刷了好久JJ才更新上……
姑娘们看我改了的文案,觉得肿么样?之前的貌似太简单……
18、真假父子(六)
这个冬日似乎极为漫长。
连绵的雪再次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时候铺满皇城,一片素净安宁。但总有那么些不在阳光下的角落,受不了雨露,承不了风雪。
天牢的光线极为暗淡,似乎一年四季都靠着微弱的烛光勉强维持,由于不通风,充溢了极为难闻的味道。
但是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柳轼仍旧衣着得体,面容干净,立在牢房中负手仰望几人高的墙上细窄的缝隙,神情格外专注。
柳行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父亲。”他唤道。
柳轼回头,神色不再如那夜起伏不定,眯眼静静地看着柳行云,半晌,才道:“如此,你有什么好处?”
他千算万算,算不到柳行云会背叛他。
这唯一的儿子,从小他都悉心教导,倾尽毕生所学地培养,自认从无半分亏待,柳家的势力所及他也从不隐瞒,毫无保留地将一切交给他打理。
若不是柳行云突然倒戈,商少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快动得到他。
柳行云微微一笑,眉眼间与柳轼极为相似,“父亲忘了母亲是如何死去的吧?”
柳轼一怔。
“就算母亲的死跟您没有任何关系,那妹妹如何死去的,您还记得吧?”柳行云仍旧笑,黑色的眸子里却泛出冰冷。
柳轼在他第一问的时候嘴唇还动了动,想要解释,那第二问,却生生将他堵住一般,令他的面色渐渐苍白。
柳行云嘴角噙着笑,只悠悠道:“行云所作所为自问无愧于天地,今日来见您,并非为了解释,只是想提醒父亲,牢中清苦,父亲的罪又不是一日两日可定得下来的,不妨趁此机会好生想想,从前所作所为是否值得。父亲自行保重!”
语罢,没再看柳轼,沉着地负手离开。
***
那夜之后,无论后宫还是前朝,都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击地措手不及。柳丞相一夜之间收监入狱,一连三日,朝中官员纷纷谏言,请求皇帝细查此事,不可轻下定论。向来温和亲善的皇帝静然听之,只宣少年将军柳行云入宫,当朝讲述事情始末,大臣们纷纷缄默,再不敢多言。
而仪和宫大火,正待修缮,太后遭挟受惊,移居僻静的西九闻风阁。贤妃娘娘事后重病,正好淑妃身体好转,后宫事宜便暂交由她来处理。
西九宫的闻风阁,阁如其名,安静地听得见风起之声。莲玥替太后挽好发,正要上妆,却被她阻住。
“总归无人看见,罢了。”
说是“暂时移居”,明眼人都清楚,那夜太后身着夜行衣,妆容清淡,哪里是被人突然挟持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