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将谢,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每日已开始有那不长眼的蝉,也不看看还是不是盛夏,就聒噪地叫了开来。好歹不过几只,还不至于惹人厌烦。
天一热,连人也惫懒起来。项景昭坐在家中守着冰块,无Jing打采地听下人们汇报上来的消息。
山西王家的事终于有了着落,窦鄂既已知道了王百户的下落,自然不会手软,也不用通知什么官府,只叫兵中的好友去王家走一遭,便能捉住他许多错处。
只是叫项景昭未想到的是,这窦鄂出手着实狠辣,王百户不过是弄死他一个相好,他却似要弄死王百户全家。好在这王百户平日便蹦跶得有些过头,到了山西便有如蝗虫过境,非得吃得别人血本无归才可。
窦鄂此次一出手,倒是圆了山西百姓商旅的心意。
这些事倒也无趣,左右事情解决了,自己也能睡个安稳觉了。项景昭手里拿着从京城捎来的信件,倒是没想到这窦丞相之子居然会屈尊给自己回信。
虽然信上寥寥数笔,不过是赞叹自己少年有成的客气句子,项景昭也知道这不过是人际交往中常用的客套之词,但能得丞相之子的客套,在旁人看来还是十分得脸的。
只是这天也太热了,再得脸的事情,他也提不起一点兴趣了。
因又拿起廖先生的来信。廖先生还是往常的老话,不过是又催着项景昭在山西建厂。
他看了一半便看不下去,将信往旁边一搁,自己躺倒在塌子上,哀嚎:“又是建厂,山西那地方能有什么好建的厂?难不成要我去做煤老板不成?”
旁边的云起正在算账,闻言抬起头来说:“如今煤炭生意也是肥的流油,若真能有门路插上一脚,必然稳赚不赔,廖先生这个提议不无道理。”
项景昭却任性得很,先翻了个白眼做呕吐状:“可别同我说什么肥啊、油啊之类的字眼了,我现在除了酸梅汤,是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墨情正端了酸梅汤进来,叹道:“可别提这酸梅汤了,我都不知少爷是怎么喝下去的,少爷喝,我们便也跟着喝,如今闻着味都想吐了呢。”
项景昭忙拿了抱枕丢他,骂道:“说什么吐不吐?想叫我连这最后的吃食也没法子吃下去吗?”
因着项景昭原本不打算丢他,但墨情一时慌张,要往旁边躲,这样一躲,正巧就撞上了抱枕,手里的酸梅汤“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项景昭看墨情苦着脸,便有些讪讪的,却还嘴硬道:“谁叫你躲呢……原本是不想丢你的。”
墨轩苦着脸,收拾了碎片又出去为他盛一碗去。
云起说:“如今都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怎么就冰块酸梅一起上了?若是再往后些日子,岂不是更受罪?”
小雀儿也说:“往常没这样怕热过,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吧?”说着就要上前摸一摸项景昭额头,探一探是否发烧了。
项景昭迷迷糊糊间睡着,忽然觉得额头冰凉,睁眼一看是小雀儿的手,忙一把拉住不放,嘴里直呼凉快。小雀儿抽不回来手,不禁哭笑不得,同他说:“这是怎么了?如今少爷都大了,快别叫人看了笑话!”
项景昭眯着眼睛撒娇:“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就跟我的nai娘一般无二,谁敢笑话你,我必先掰了他的牙!”说着又将头往小雀儿手上蹭了蹭,嘴里念叨着:“还是女孩儿好,这手即便到了夏天都冰冰凉的,实在太舒服了。”
外面珠玉、鸣碟几个丫头正踢着毽子,笑笑闹闹声音十分清脆。
项景昭听了,因叫道:“这大热天的,快别踢了!进来用你们的手给爷凉凉身子!”
小雀儿听他越说越离谱,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在项景昭肚皮上打了一下,骂:“越活越回去了,竟连礼数都不知道了,那姑娘家的手是能给你凉身子的?”
紫云却隐隐听到项景昭在同她们说话,一溜地进来问:“唤我们做什么呢?是有什么活计了?”
项景昭忙说:“有呢有呢,现在有一件活计,只你们能帮我呢!”
几个丫头忙问:“是什么?”
云起看着这个情形,无奈地笑了笑,小雀儿瞪他一眼,回头同丫鬟们说:“你听他的呢?每每都想出些不着调的事情来做,快别理他,晾他一晾才好。”
项景昭便彻底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真是要死了,一想到几个月后将比这还热,我便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不只过春秋,非得来个夏冬呢!”
一众人听他胡言乱语地,忙都急了,小雀儿恨恨地锤他:“说什么话呢!你即便是不在乎我们这些人,老太太、老爷夫人也不在乎了?你若真……叫他们怎么活!”
说着便神色低垂,眼看着将要落泪了。
项景昭又哪里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惹她这样大的反应,忙一总子坐起安慰:“怎就哭起来了?你知我这人嘴巴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总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
紫云也一脸纠结地劝:“我原不该说这话的,可是……少爷总口无遮拦,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