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萧稷的感受,却也无可奈何,任谁被曾经最为亲近敬爱的叔父摆一道,心里都会不痛快的,因此只能沉声答道:“查到的情况就是这样。不过,内里的详情还要仔细探查一番。或许,这个胡姬身份并无不妥……”
话未说完,就被萧稷冷声打断:“她出现的时机那么巧合,身份又简单清白得没有一点瑕疵,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儿,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当初晋王被诬陷勾结外族、祸国谋反而全家人都被下旨杀戮时,身为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的英王萧钊都没有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那他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与汾阳王勾结,又或者是被汾阳王利用而不敢反抗吭声,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吧。
“找机会,我亲自去探一探英王府吧。”萧稷沉声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叔父如此对待手足之情,如今是不是还能睡得安稳。
“少主,此事万万不可啊。”柳元神色一凛,连忙劝说道,“少主少时在京城与英王来往甚多,很是熟悉,这要是万一英王识破了少主的身份,可就大事不妙了!”
谁知道英王会不会为了向隆庆帝卖个好,就把萧稷的身份给泄露出来。
“你不必担心。”萧稷冷笑道,“若他真的是那样一个苟且偷生到连嫡亲的兄长阖家被诬处斩都丝毫也不顾念的人,那么到时他即便是识破了我的身份,也只会佯装不识不拆穿,免得给他带来祸患。”
嘲讽的语气深处,是难掩的失望和痛心,或许还有一分期冀,期冀记忆里那个风流不羁的人不会在刀枪岁月的磨砺之下,变得面目全非,期冀他能有一个可以勉强说服自己的,他当初之所以那么冷情决绝的理由。
“少主……”柳元面露担忧,想要开口安慰,却又觉得无话可安慰,事已至此,唯有拱手应道,“既然少主已经决定了,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与其徒劳安慰,倒不如积极准备,力求万无一失。
然而血脉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惊叹,哪怕柳元已经准备得十分周全,柳爷也将萧稷完全变装成了另外一个人,然而当萧稷避开英王府明里暗里的无数的护卫,趁夜潜入英王府的外书房,和英王撞上时,英王还是仅凭那一双眼睛认出了萧稷。
刚过而立之年的英王,本应该是风华最茂的年纪,然而痴肥的身躯和被酒色迷住的浑浊的眼睛,却让他整个人颓唐不已,活成了垂暮无为的老人一般。
虽然早有耳闻,也曾远远地看过英王的车驾招摇过市,然而乍一见到这样的英王时,萧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吃了一惊。
英王乍见萧稷先是一惊,神色惊慌不定,然后低声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敢夜闯英王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却并没有高声喊护卫进来。
就凭这一点善意,萧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瞒住眼前的这个变得他几乎认不出来的叔父。
想想也是,作为晋王最小的儿子,当他还在京城里斗鸡走马地做自己的纨绔子弟的时候,父兄早已到战场上拼杀无数,甚少有机会留在家里和他说话,就是偶尔父子兄弟在一处说话,也都是一个个冷面严峻的,让他打从心眼里畏惧,不愿意和他们多加相处。
所以往常得空时,他都是跑到英王府去闹儒雅风流的王叔,跟他斗棋、听书、打马游街,整日里厮混在一处,亦师亦友,仿若英王才是他嫡亲的父王或是兄长一般。
如此熟稔地相处了那么多年,英王认出他来也不足为奇。
可正是因为曾经的那份深情厚谊,后来英王的袖手旁观、冷漠以对,才会让他觉得那么地痛心,至今都难以接受。
“呵。”萧稷接受英王的这点善意,亦是低笑一声,沉声道,“英王爷还真是怕死啊,这府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明卫,更有不知多少的暗卫,这是担心自己做多了亏心事,怕随时都有人会潜入府中索命吗?”
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很冲,浓浓的嘲讽让人想要忽略都不能。
到底,对于叔父英王无视过去的情义和血脉至亲,还是未曾真的放下啊,竟然怎么掩饰是压抑不住心里的不解和郁愤。
萧稷心中长叹。
英王闻言身形微晃,却很快就有稳住了,脸上却依旧是之前的戒备和谨慎,嘴角扬起,甚至还带了一丝嘲弄且气愤又无奈的冷笑,低声道:“那又有什么用处?就算是有那么多的护卫看守,阁下还不是闯进来了?而且还毫发无伤,不曾惊动任何人!”
这小子,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知不知道他方才若是没能及时认出他来,大喊一声,护卫一冲进来,他就是不死也得受伤!
更严重的是,他的身份只怕也不易掩藏过去。若是被宫里的那位得知了……
英王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萧稷心底的郁愤却被英王这句话拱得更旺,直觉想要反击回去,就像是以前两人不顾及辈分长幼地打嘴仗似的,然而,现在终究不是以前了。
萧稷深吸一口气,止住心底的翻腾,冷笑道:“废话少说!英王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