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身。
早知今日,昨晚上就应该把陈箐打横塞进雪堆里!
周深默默上演的这一出内心大戏,白景程全然不知。他趁周深刷牙洗脸的功夫也把自己拾掇了一通,等周深以光速洗过脸后,他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顺道把胡子剃了。
这边刚打好泡沫,白景程就看见周深火急火燎的洗漱完毕,逃荒一样一溜烟儿的从洗手间钻了出去。
他前脚出去,又觉得不大放心,折返回来对着半脸泡沫的白景程叮嘱了一句:
“你……”他又不能说的太直白:“我现在去换衣服,你别偷看我!”
白景程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举着剃刀从镜子里打量对方:“又不是没看过……”
周深头疼欲裂。
点到即止吧,再多嘴似乎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更有事迹败露的嫌疑。
他按耐住自己疯狂跳跃的心脏,拿出百米冲刺的急切:
“我马上!你、你等着我啊……”
周深又一步三回头的跑回到卧室,侧身站在衣柜前这么一瞧——好家伙!陈箐的半边胳膊已经从柜门的缝隙支出来了!
他唰的一下捞起陈箐的胳膊,按着塞回到衣柜里,期间像是太匆急,衣柜的缝刚好不好的夹住陈箐的一块皮rou,把他痛得在梦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深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转过身,埋进另一侧衣柜里面东翻西扯的找衣服。
两条腿打结一样,磕磕巴巴的穿好裤子,为了图省事儿,周深找出了一件宽松版型的毛衣。
他一猫腰,一低头,两只袖子已经伸进去了。
眼前亮出一道胜利的曙光。
周深甚至感觉,自己穿好衣服,直接就能抓起外套,逃离眼前这个是非之地。
但越急越出岔子,他找出的这条毛衣像是一条粗制滥造的残次品,于是在手臂伸进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挂住了毛衣里侧岔开的一条毛线。
他越把胳膊往里伸,毛线就挂的越紧;毛线挂的越紧,周深就越着急。
这条粗制滥造的毛衣此刻变成了一个大号的罗网,把周深红脸大汗的网罗其中。
他一条手臂被毛线缠着不能自拔,另一边,毛线接连的部位已经呈现出脱线的前兆。
周深脑袋套在毛衣领子上,两只手进退维谷。
身上的毛衣摇身一变,成了弹力束缚紧身衣,三百六十度贴心环绕,既穿不上,也脱不掉。
白景程其实并没有打算偷看周深换衣服的想法。
由于他被周深热情似火的态度感染,心中正荡漾着一朵朵涟漪。于是,在他春心萌动的念头支配之下,稍一不留神,剃刀在下巴上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刺痛,白景程并未察觉,直到他低下头去洗脸的时候,才看见水流淌过的地方,混杂了一丝殷红。
伤口渗出的鲜血顺着下颌,一滴一滴流淌下来,砸在洁白刺目的洗手池中。
他抬头,才发现自己的半边下巴几乎都是被血水洗刷过后的,同他白皙的肤色对比之下,显得触目惊心,尤为可怖。
白景程皱着眉头拧上水龙头,扯过几张纸巾为下巴止血,沉着步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周深大半个膀子都是露在外面的,正杵在原地,拔萝卜一样在脱毛衣。
他奋力一拽,毛线彻底扯脱了,脑袋从衣服里钻出来,就看见白景程按着下巴,一言不发的从洗手间里走了过来。
“你、你怎么出来了!”
周深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怕看?”
他上前几步,很体贴的帮周深脱掉毛衣的束缚。
周深看见他按着下颌的手,在纸张背面渗透出丝丝血色,一时有点心疼。
“刮着了?”
白景程把纸张一攥,随手丢进垃圾桶。
他按着已经微微肿着的伤口,小声“嘶”了一句,随后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这么大人了,连衣服都穿不好?”
“你不是饿了么,”周深眼睁睁看着白景程悠悠的走到立柜前,气定神闲的回身问他:“想吃什么?还去吃上回那家的面?”
周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身不受控一样摇了摇脑袋。
“牛排?火锅?川菜?小笼包?白斩鸡?海鲜烩?”他语气悠然,缓缓打开柜门,准备给周深找出一件像样的衣服,口中逗他一样,打趣道:“要不吃个烛光午餐?”
他话音还未落,一侧的立柜内,传出了几声窸窣的响动。
周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都要急得七窍生烟了!
白景程很敏锐的察觉到响动,搭在柜门上的手犹豫了片刻,他还没动作,里面的陈箐直接抱头撅腚,仰倒着从里面摔出来了。
周深在最后一瞬,自我欺骗是的,狠狠闭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他宁可这辈子都别再睁开,去目睹眼前的这一幕惨状,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