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一个短发红唇的女人站在了他身后。女人个子矮,装备上一双恨天高都还只将将够到莫正楠的肩膀。她在镜子里和莫正楠抬抬眉毛,比了个眼色,说:“跑到外面来上厕所,里面厕所坏了?”
莫正楠耸了耸肩,拿起卷干毛巾擦手。女人伸手过来摸他的头发,一缕一缕亲昵地抓弄着,眼神和口吻都柔和了不少,她道:“你啊,嫌他烦就不用来作陪啦,没事干啊?花姐给你找点事做啊,去剪个头发咯,头发长啦。”
莫正楠把毛巾扔进回收桶里,叹了声:“妈……”
花姐拧了把莫正楠的脸蛋,递给他一张名片:“游艇派对,你有没有兴趣?还是想看演唱会?选美小姐的海选评委想不想当?”
“我晚上坐飞机去道城。”莫正楠说,转过身,背靠着大理石平台看花姐。花姐的手滑到了他的外套衣领上,竖起两根手指揪了团什么东西下来,弹飞到地上,轻拍着他的衣服,问道:“坟地找好了?”
“费觉说和爷爷nainai的买在一起。”
“什么时候的飞机?”
“过会儿就走,凌晨一点三十,坟地不在道城,在渔州,还要转大巴。”莫正楠说,花姐的眼皮上抹了会闪光的眼影,晶莹璀璨,一些闪粉卡在了她眼角的细纹里。
花姐翻个白眼,推开莫正楠,走到半身镜前,从手包里翻出个金烟盒和金打火机,叼了根细雪茄烟点上,不平说:“费觉穷疯了?不能买明天中午正点的机票?落葬是在后天吧?”
“商务舱。”
“那也是红眼航班!”花姐高呼,即刻又瞅着镜子把嘴角往上提,掏出根口红补妆。
“他说怕赶不及,还有些东西要在当地置办。”莫正楠侧脸看着她说。
花姐沿着唇形描了一圈,抿了抿嘴唇,把烟盒,打火机和口红都放回了手包里,声音低了下去:“你对他客气点。”
莫正楠的视线移开了,落在了墙根,低垂着眼睛不说话。
花姐拍了下他,开了句玩笑:“别这么严肃啦,同性恋都不是什么奇闻轶事啦,你要想,多亏陪在你爸身边的人是他,不然换成别的莺莺燕燕,你爸这种神枪手,你啊,早就一堆弟弟妹妹和你演宫心计了。”
莫正楠象征性地牵起嘴角,作出个笑容。花姐又道:“你要是想回来住就回来住吧,火炮你也见过几次了,除了说话大声点,其他都好。”
莫正楠摇头,依旧无声,花姐的手抚上他外套的肩线,又是按又是揉的,说:“别的我都不担心,你从小就独立,做事有分寸,有主见,不过你要是想换个处理遗产的律师,我帮你打听打听。”
花姐微笑:“以后就待在美国别回来了,你爸留下来的钱,买房子买股票,作些投资,毕业了找份轻松点的工作,不知道多逍遥。”
莫正楠挠了下鼻尖,问道:“费觉和我爸,是不是有十年了?”
花姐拍他的手背:“哎呀,别和女人讨论时间啦!”
莫正楠又问:“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花姐笑得花枝乱缠:“你怀疑他?”
“怀疑他什么?”莫正楠眼神一颤。
花姐压着声音,正色说:“你爸失踪的那天晚上,身体不舒服,费觉送他去打点滴,陪了阵就去买宵夜给他吃,回来之后你爸就不见了。”
“我没有怀疑他。”莫正楠说,“不过我没想到出殡那天那么冷清。”
“兴联和合盛的矛盾啦,你不用管这些,”花姐吐了个烟圈,“反正现在兴联元气大伤,一盘散沙,没人敢出声,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爸把兴联作起来有没有十年?还是太贪。”她停了会儿,往别处看,叹息似地说:“也不知道费觉以后是什么打算……”
花姐一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人不错啊,逢年过节都还记得我,送的包和衣服都很有眼光啊,今天这条裙子还是上月我生日,他送给我的,漂亮吧?”
莫正楠道:“人比衣美。”
“哇,你这张嘴,这么会说,肯定是遗传我啦。”花姐笑得甜甜的,“我是没从你爸那里听到过什么甜言蜜语,不过我们本来也不算正经鸳鸯,酒后乱性,谁能想到一次中标!还好你妈我啊,年轻,恢复得快,十公斤赘rou不到半年就和我拜拜了。”
莫正楠道:“火炮都不拿我当外人。”
“哈哈,他啊,脑袋缺根筋,”花姐仍笑着,“你爸的事应该和他没关系,他这个人赚钱很行,也就只爱赚钱,在赚钱上还有邪运。”
莫正楠要往外走,花姐说道:“抱也没抱过,带也没带过,不过爸毕竟还是爸,血浓于水,对吧?”
莫正楠回首看她,说:“我都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了。”
花姐一条胳膊架在胸前,唇色鲜艳,牙齿洁白,莫正楠补充了句:“你放心吧。”
花姐隔空飞来个飞吻,莫正楠笑了笑,转身走出了男厕所。他回到包间时,火炮已经被三五个男女簇拥着玩起了色子,他们玩大小,赌很大,一把就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