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最让她忧心的恐怕还不是这些,是幼安。
兖州若是真的发生兵祸,幼安恐怕难逃上前线的命运。更何况他还入了丁禹的帐下,那位将军,听闻是有名的不怕死的打法。虽说叶黛暮很了解谢幼安的武力值,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若是他真的受伤了,或者是……叶黛暮连想也不敢想下去。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哪怕是被铁器划到手,都有可能得破伤风致死啊。
这么想来……叶黛暮慌张至极。就是好好呆在家里都有可能祸从天上来,更何况是可怕的战场。战争从来都是无数的尸骸堆积而成的。想想平时她被刺杀,鲜血都足以清洗整座大殿。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陛下,怎么又在叹气了呢?”卢淑慎端着卷轴进来了。
“我有点担心幼安。”叶黛暮毫不隐瞒。
卢淑慎坐下来,替叶黛暮重新添了茶,柔声安慰道。“谢公子才识过人,智勇双全,不会有事的。他的本事高超,陛下不是最清楚吗?”
“是啊。但不知怎么的,最没有信心的人也是我啊。”叶黛暮抱着柔软的靠枕,有气无力地说。“明明知道就算有千军万马,他也是能独自闯过的男人,可是还是不安啊。”
“没办法。那么陛下要不要给他写信?”卢淑慎提出了一个好主意。叶黛暮立即去挑选信纸了。
不过是给幼安写信而已,就已经叫叶黛暮都感到十分兴奋了。她拿了好几个木盒出来,里面都装着不同产地不同质地甚至有不同气味的纸张。
首先是宣纸,太过柔软不容易保存,排除;然后是松花笺,色彩又太过艳丽,排除;澄心堂纸不错,不过这个太过名贵,若是幼安在他人面前取读恐怕会引来是非,排除……叶黛暮纠结了好久,比她笑姑娘们挑衣服耗时还要久。
最后还是决定金粟笺了。因为金粟笺不仅质地比较硬密,还防蛀抗水,这对于可能经历种种危机的幼安来说可能还是这种纸比较合适。不过,金粟笺还有一重身份,是最常用来抄写经文的纸。从某种角度来说,大抵也包含了叶黛暮愿望。
祈求他平安归来。
“陛下可要我磨墨?”卢淑慎居然故意问了这么一句,平常可不会这样,都是直接在一旁磨好墨,不做声响的。看来连卢淑慎也学坏了。
叶黛暮羞赧地推了她一把。“走走走,我还用不起相爷这么大牌的书童。”
“那我就走了。”卢淑慎调侃完叶黛暮,很是轻盈地出了长生殿,径直往明义殿去了,现在那里是女阁的驻地。虽说是个直属于陛下的部门,也不过是她们内部喊喊的称呼,外头可不认。恐怕还没什么人能窥见这消息的一二。
不过别人知晓不知晓,认可不认可,对于卢淑慎等人一点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永远是陛下的心意。
叶黛暮等卢淑慎走了,将侍奉的小侍女也哄去茶房吃点心,将门窗关牢了,才开始写信。这么鬼鬼祟祟地,简直就像是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其实呢,不过是给情郎写信这般芝麻绿豆大的琐碎。
自己想了想,都忍不住想笑自己。叶黛暮捂嘴偷笑了两声,这才开始写。“卿卿安好,我也安好。哈哈哈……”不行,这样写太搞怪了。叶黛暮刚想将信笺撕掉重写,外面便传来了可怕的急促的敲门声。
随着那行军鼓点一般的敲门声,还有惊恐到声音都变了的叫喊。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长乐毅王于昨日起兵了!”
☆、第贰佰玖拾伍章 如火如荼
此时敲门声,比之鬼门关的鬼嚎不差半毫。
叶黛暮心上如寒冬一般冰冷。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不管多么希望能够延长相遇的期限,等待的空白最终还是被吞噬了。直面这恐怖,叶黛暮颤抖地握紧手中的笔,才没有叫它掉下去,她小心地将笔放了回去。
然后她拼命地呼吸,叫自己血管里沸腾的ye体冷却,可是做不到,眼前好像是被蒸汽糊住了一般茫茫然。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急促地呼吸,血管依然好像要爆开来一般,太阳xue突起,即使握紧双手,依然控制不住颤抖。她拼尽全力想要回应门外的人,可是喉咙里的声音,连带着恐慌的尖叫都被完全的黑暗吞噬。说不出话来。
该死,她那倒霉的紧张过头的老毛病又犯了。叶黛暮晃了晃头,想叫自己思考些别的,起码不要那么消极的灰暗。想点别的。
恩,晚饭想吃栗子。说到栗子啊,当然是糖炒栗子最好吃啦,秋天就是要吃烤栗子啊。广阔又蓝的天空下,在庭院里,推积起金黄的落叶,用这些落叶去烤栗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掏出一个,被烫得咧嘴也不肯放手,一边呼呼哧哧剥开脆壳,很是急迫地吹了吹便咬进嘴里。啊,好甜,好糯,最好吃的部分就是被烤得有些焦的边缘,焦香的滋味那是叫人欲罢不能啊。连栗子都来不及凉透,就全部被吃掉了。
栗子真好吃。
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叶黛暮咽下唾ye,一拍案几,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