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屈尊降贵,甘愿伺候他。
又见那人拥有倾城之姿,似好女,不免得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此番来办差还领了后院的小娘子女扮男装一块儿前来。
太子不耐烦的挥手让人退下,禁卫恍然大悟,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未免太久了点,匆匆的弯着腰,退出船舱,有眼色的轻阖上门。
朱睿卿把一切都收拢在眼里,见太子用汤匙搅着冒着热气的汤药,那汤药散发一股刺鼻的药味,黑漆漆的,瞟了一眼,心生不喜,略有抵抗之意。
仿佛一眼看穿了太子的想法,他瓮声瓮气的说:“不劳殿下,清衍自己来——”说着,抢过药碗,吹了吹,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太子一脸遗憾之色,观着他喝药。
喉头滚动,舌尖尝试到的滋味实在是太苦了,眉头拧得紧紧的……
“噗——”的一声,朱睿卿把嘴里的汤药给吐了出来,人伏在床畔,趴着干呕。
太子连忙凑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汤药,又虚揽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关怀道:“怎么,药太苦了吗?”
干呕了半响,朱睿卿皱着小脸,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问:“殿下有没有糖葫芦。”
太子心中心疼不已,把汤药放置在桌案旁,应道:“清衍等等。”说着,出了船舱。
朱睿卿苦着脸,叹了一声气,支着身子,半躺在榻上。没过一会儿,太子去而复返,一脸喜意,献宝似的,从衣襟里取出纸包裹的一物,解开牛皮纸,几粒裹着糖的红润糖葫芦安安静静的躺在纸皮中间,圆滚的身子透着酸甜的滋味。
“清衍不知,那船家坐地起价,区区几粒糖葫芦,要了孤几粒裸金子,还说一粒糖葫芦值得一粒裸金子,还当真是过分!”太子蹙着眉,略显不快。
朱睿卿捻起一粒糖葫芦扔入嘴中,含糊道:“殿下明知被坑,怎么还心甘情愿,愿打愿挨?”
太子的脸腾的一下升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红团,讷讷的低声回答:“还不是清衍想吃,区区裸金子,怎么比得上清衍……”千金难买美人欢心,那几粒金子又算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一心扑在糖葫芦上的某位前朝的摄政王根本没听见,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权当应付。
糖浆的甜味和山楂的酸味在味蕾蔓延开来,拧着的眉头总算疏开半点,他指了指案几上的汤药,毫不在意的指挥本朝身份矜贵的太子殿下,让他端着药给他,浑然不记得自己是臣,他人为君。
这一次,总算没像前一次那样吐得满地污秽了,待会儿还要让人来收拾下船舱,开一下小窗,透透气。
咕噜咕噜,喉头滚动,朱睿卿舍弃汤匙,选择大口大口的灌下难喝的晕船汤药,与其慢慢吞吞的受折磨,不如爽快一点儿。有了糖葫芦的酸甜中和,这汤药总算没那么苦涩难喝了,堪堪下咽。
几滴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淌而下,途径修长白皙的脖颈,看得一侧的太子浑身燥热,暗自咽下几口口水,目光闪烁的转过视线,视线一转,又不自觉惦记那堪称撩人的一幕,想要转过来,发现汤药已喝完,瓷碗被扔在案几上。
唇瓣被汤药滋润得柔软shi漉,富有弹性,让人恨不得凑上去一亲芳泽,忍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太子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
朱睿卿眸光闪了闪,心安理得的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还没来得及与太子殿下说话,船舱外忽闻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有水匪,是十二连环坞的霸匪……”
“殿下,你且在船舱里安心待着,”朱睿卿一把夺过悬挂在床头的佩剑,鞋袜都没来得及穿,穿着一身中衣,开了船舱里的窗扉,纵身一跃,人便出了船舱。
“清衍,你还没……”你还没穿鞋,太子呢喃着起身,拾起他扔在一旁用过的手帕,放置于鼻尖嗅了嗅,叠好,妥帖的贴身放好,又拎着他的皂靴,从门口追出去。
太子不会武,与其他兄弟与江湖人士来往,拜师学艺不同,他只会一些腿脚功夫,骑射六艺,不Jing武艺。
从船舱到了甲板上,便见了让其目瞪口呆的一幕。
墨发被江面上的烈风吹拂起,衣袂飘飘,衣领微开,春光乍泄,似乘风归去的姑射仙人。鞋袜未穿,白皙的脚丫踩在甲板上,手中握着的宝剑散发冰冷的寒芒。
十步杀一人,滚烫的鲜血飞溅而起,洒在甲板上。
太子心中讶异,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朱睿卿会武,而是……宝剑的寒芒与鲜血交融的一瞬间,闪现了极致的死亡的美,似飞蛾扑火,他第一次感受到鲜血飞溅起的美。
“找死……”嘴角上扬,一抹笑转瞬即逝。唇蠕动,从嘴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十二连环坞的悍匪们面面相视,眼神交汇,打算撤退,退回所属的船只。
“想走,”朱睿卿冷笑道:“没门。”
原本十二连环坞仗着人多势众,差一点点便成功掳掠这客船,掌舵的船家在混乱中被他们杀了,因为见着了外露的裸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