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rou体可预见的具体性消亡面前都现出无所遁形。
乔鑫最终接受了医生立刻做开颅手术的建议,求生或者求死如风月宝鉴,正反两看。
手术还是对外封锁了消息,只被几个人小心地保持着秘密,乔鑫已经尽可能地安排了后事,对自己术后的各种下场都尽可能做了安排,实在安排不到的就算了。
手术的前一个小时,医院某被低调保护起来的病房内出现了一位访客。
煜叔也是刚刚被“请”来的时候才知道此事,心里掩饰不住地惊讶。
乔鑫穿着病号服,一阵子没见看着瘦了不少,神态倒还平静。
煜叔此刻心情比较复杂——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就是再不孝,人都要死了还是会复杂。明明他还年轻,刚刚三十出头,看着也不像是短命的,怎么就……哎,世事无常佛跳墙。
乔鑫对煜叔点点头道:“叔你来了。”
煜叔道:“怎么说病就病了,之前不是好好的。”
乔鑫微笑道:“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
煜叔便默然。
乔鑫一一遣散了房间里其他人等,连眼巴巴看着的阿德都赶到门外守着。
煜叔道:“这个时候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乔鑫道:“不用做什么……我就是想最后见见你,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煜叔叹气,道:“你说,叔听着。”
乔鑫靠坐在床上,隔了一定的距离,盯着他的脸看,煜叔坦然与他对视——如果世界上有对眼神大赛的话煜叔也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果真乔鑫率先移开目光,“对不起。”他看着窗外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煜叔想,却没有做声。既不能耸耸肩膀大方表示原谅,也不好对一个即将被开瓢的人说点狠话过瘾,他干脆保持沉默。
乔鑫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若是事情可以再来一次——我想我大概还会那样做。”
煜叔叹道:“你到底有多恨我啊?”
乔鑫道:“我爱你。”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看着窗外。
煜叔立刻紧张起来,简直想马上把他送去开瓢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是什么!被特种兵打傻了还是疯了?临死也要拉上他垫背吗?
“什么爱不爱的,不过是上了几次床,算不上什么,我并不在意,你在意什么……”煜叔罕见地慌了,语无lun次起来……其实说起来,煜叔不仅不擅长告白,也不擅长被告白。
乔鑫自语般打断了他的辩解,“当年煜叔跳海失踪之后我就派人到处找。”他突然跳跃地说起那段往事来,“怎么也找不到,你说就那么一大片浅海,前后脚的功夫怎么就再也找不到了呢?”他仿佛陷入了对这个问题的思索,一时停顿下来。
再开口时有点艰难,“两天后,有人给我拉回来一具尸体,从十几里外的岩岸罅隙里发现的,已经泡了多日,面目都肿胀难辨了。长长的头发像枯藤一样纠结,脚踝上系着红绳,腿根的部位有颗痣……我想那个不会是我的煜叔,他在我面前跳下去的时候明明还那么美那么好看,我只差一点点就抓住他了……那块腐rou一定不是我家的煜叔。”乔鑫的手按在眼睛上,他流下眼泪。
……
现在回想起来,煜叔一次都不曾见过这孩子在他面前哭,无论痛苦还是悲伤。
“也许死亡让人变得脆弱。”——煜叔茫然的想。
那对于rou体腐烂的具体描述也让他不舒服,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死得很难看”。
可是既然早已经找到尸体了,那乔鑫后来这些年的苦苦寻找步步紧逼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煜叔看着那个抹去眼泪的孩子,眼神动摇起来——难道乔鑫从那时起就已经疯了?
乔鑫终于抬起头,这次看着煜叔,道:“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救赎的希望——我不想伤害你,虽然还是忍不住……”
煜叔打断道:“你、你不要这么突然就跳到我身上来……对了、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找到的‘煜叔’,他又算什么?”
乔鑫苦笑道:“算什么?……算一个玩笑吧?难为那张脸整得惟妙惟肖,我能看着也是好的——不过那不是‘煜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煜叔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乔鑫道:“因为煜叔的后脑头发里还藏着一颗红痣,他自己看不到,我却每次都看得真切。”
煜叔怔了怔,冷笑道:“反正你就是认定了我是桑煜?”
乔鑫反问道:“那你是不是?!”
煜叔这一刻突然明白乔鑫还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也许已经顺藤摸瓜地调查很久了,也许再给他点时间说不定就能最终掌握证据揭露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他没有时间!所以他才要铺陈来给他看,才要表白,才要逼问一句“你是不是”。他还没有跨出接受“重生”这种事的最后一步。他发疯地认为桑煜有九条命,用了一条还有八条,然而当桑煜真的有可能违反科学常理地复活的时候,乔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