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肯退,谁也走不了。
听了一名学生对此的描述,柏溪对座下的学生们问道:“你们愿意去院子里上课吗?”
平日里柏溪的教学很有意思,可教室里待久了,难免有些烦闷。听到她的话,学生们都拍手称快。柏溪让她们带好坐凳出了教室,自己则多拿了两张凳子以供柳氏与张氏入座,往两家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柳夫人。”柏溪福身与尚书夫人打了招呼后,对阿秀的母亲颔首致意:“张大娘。”
“拜见少夫人。”见了柏溪,张氏立马换了态度,脸上堆满了笑容。
“闺塾之中只有先生与学生,并无少夫人。”柏溪微笑着纠正到。张氏连连道“是”。
“学生拜见老师。”柳悦苒与阿秀同时对柏溪躬身揖拜。
示意二人起身后,柏溪对柳氏与张氏说道:“二位都不肯入教室,不如今日就以悦苒与阿秀的事为引,给学生们上一堂户外课如何?”
柏溪的决定让自己不用对柳氏伏低,又能为自己的女儿出气,张氏忙是回答道:“少……先生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柳氏不屑与张氏继续计较而有失身份,也没有反对:“闺塾之中先生为尊,我没意见。”
柏溪笑了笑,等两人坐好后,她让阿秀与柳悦苒站在前头,对着面前的学生们问道:“三天前,阿秀与悦苒起了冲突,我罚了她们两个一起打扫闺塾的事你们都知道。今日的课题就是由你们对此事各抒己见”
学生中有与柳悦苒玩得好的世家之女,也有与阿秀亲近的布衣姐妹。大家心里都有偏帮之人,然而对于柏溪,她们不敢指责。面面相觑间,没有一个带头开口。
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柏溪借机教导了一番:“你们读书是为求知明理,将来为国所用。如果惧怕对上劝谏,他日入了朝,官职在身,又何以刚直不阿地为官处事呢?”
话虽如此,但学生们都还是孩子,对于师长难免有畏惧之心。饶是柏溪平日和善,无迂腐之举,她们也不敢当面造次。柏溪见此,想了想,追说道:“直言不讳者,末考成绩评定时可以率先加一个优。”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院落开始发出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了。柏溪不再说话,耐心地等着学生们的发言。
“是张阿秀抢悦苒的食物在先,动手推人在后,老师罚她理所应当。但老师连着悦苒一起罚了,我觉得不公平。”终于,一个女学生站了起来,诚实说出了心里的话。
“要不是柳悦苒在阿秀跟前炫耀自己的家世,嘲笑她家境贫寒,食不果腹,阿秀也不会动手抢她的东西。阿秀是推了人,柳悦苒也踢了她。论错处,挑衅的人应该更大才对。”另一名学生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是张阿秀见悦苒吃的点心Jing致,心里嫉妒语出讽刺,悦苒才回击的。”
“柳悦苒故意在阿秀跟前吃那些东西,不就是为了炫耀吗?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哪里能体会穷人家孩子的苦处?”
“你们进闺塾读书,不也是为了将来入朝为官,安享富贵吗?明明是羡慕我们,却表现得清高傲慢,真不知书都读到何处去了!”
“你们出身富贵,分一些东西给我们是九牛一毛,为何要那么小气还侮辱人呢?”
“东西是我们的,凭什么给你们?”
……
争论愈演愈烈。柏溪始终一言不发地旁听着。尚书夫人听到这里,心知女儿的确不是完全无辜,柏溪处罚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对女儿所受的委屈依然难以释怀。尤其是听到维护张阿秀的学生们的言辞,神色渐渐由不快转为了鄙夷。张氏原先对柏溪的处置是拥护的,听着听着,竟开始觉得柏溪明面上公正,私心里真正维护的却是尚书府的千金,心头生出不满来。
“柳夫人,张大娘,你们听了这半天,不知有何感想?”柏溪让学生们暂停争辩,问向了柳氏和张氏。
柳氏自以为理解了柏溪让她前来闺塾的用意,心里没了对她的不忿,笑脸相对道:“君子不与小人起意气之争。悦苒有错,先生罚她我无话可说。我也不愿与目光短浅之徒一般见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柳氏说完,起身告辞。
张氏的不满被柳氏的话一刺激,当即爆发了。之前不与柳氏相让,是想着有柏溪的撑腰。这会儿她觉察出柏溪并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敢再嚣张,只对着自己的女儿骂道:“家里少你吃少你穿了?丢人丢到外头,你还读什么书!”骂完阿秀,张氏对柏溪讥讽道:“我以为先生开办义学,是替咱们穷苦人家谋出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咱们阿秀没出息,不敢再劳烦先生了。省得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哪家千金,惹得一身腥。”
不等柏溪发话,张氏拉起阿秀的手就往外走。阿秀是与柳悦苒不对付,可她不想退学,哭喊着挣扎起来。奈何抵不过张氏的大力,硬生生被她拖着往前走去。
柳悦苒是柳氏中年之后得来的女儿,家中排行最小,受尽宠爱,骄纵惯了,但心地不坏。见阿秀哭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