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压力了罢。”
“我只是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那一刻,沈知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快到几乎无法控制。
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她松开手,掩饰般垂下眸,坐到一边,捡起一块木柴捅着火焰,沉默不言。
苏沉澈的声音再度响起:“知离,既然还早,跟我说些你以前的事情好不好,我想听。”
沈知离闷声:“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苏沉澈显得有些失落:“很不甘心啊,为什么我不能早认识你……我的记忆里只有你,可是你的记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琥珀色的眼眸半合,几许哀伤几许落寞。
沈知离捏了捏眉心:“好吧。”
话音一落,就看见苏沉澈抱着膝盖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眉梢眼角笑意流转,两只耳朵仿佛竖起,同时不知从哪掏出纸笔道:“你说吧!”
沈知离:“……”
现在反悔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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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的事情……
实在不是什么很光彩的过去啊……
沈知离闭眸想了想,才缓缓开口:“我九岁之前都住在那个大杂居,就是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地方。那里过去就是收容无处可去的人,从前的环境比你看到的更要恶劣一些,因为有不少游手好闲的流浪汉,所以也更肮脏。”顿了顿,“算算看,我在那里住了大概有六七年……我没见过父母,一有记忆就是在那里……”
苏沉澈的笔没有动,只静静望着她,眼中透出若有似无的情绪。
一打开话匣子,忽然就不想停下。
太久没有机会跟人说,就连她的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可她并不想忘掉那些。
沈知离的视线落在远处,笑道:“其实也不难理解,我是女儿家,身子又不好,养在家无非就是个累赘,我该感激我的父母把我丢在那里,而非直接掐死,至少他们还给了我存活的机会……我的运气不错,丢在那没多久就被我的养母捡到,她是个死了孩子的可怜女人,被自己的夫君抛弃,娘家更加穷困,所幸还剩下一张不错的脸,就做些暗娼的私活养活我们娘俩,可我总是病,一生病就要花好多银子,没银子她就必须变本加厉的接活……最后她还是死了,那天是我生辰,她跟嫖客商量能不能多给几个铜子,想给我买份蜜饯做生辰礼物,结果一言不合被人胖揍了一顿,没银子治病,她躺在床上没挨过一个月就死了……那时候哪怕只有一两银子,不,半贯钱,也许她就不会死,你大概想象不出罢,人命可以低贱到这种程度……”
苏沉澈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知离,别说了。”
沈知离推开他,若无其事的浅笑:“值得同情的部分也就这么多了啦……再后来我在那个大杂居没待多久,就被师父救走了,他带我来到回春谷,替我治好了一身的宿疾,还传授我医术,甚至连回春谷都交给我继承……师兄虽然看起来又凶又坏,小时候其实也挺仗义的,欺负我但做错事也没少帮我顶缸,我生病的时候还会替我带零嘴和小玩意进来,不过我那时不懂事还真的蛮讨厌他的……”又笑了笑,沈知离摊手,“早跟你说过我的事情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指腹轻轻触在沈知离的眼眶下,苏沉澈的声音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可你看起来快哭了。”
“哪有!”沈知离缩了缩肩膀:“我只是有点冷而已,喂喂,别坐这么近啊。”
苏沉澈伸出左臂缓缓的虚环住她,并不紧,只是用手臂圈成一个保护的范围将她围在里面,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挣脱。
沈知离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像觉得冷一般蜷起身子,双臂抱膝,长睫轻颤着阖起,面沉如水。
没有说出口的还有很多。
比如,养母重病的时候,她忍病跑了多少家医馆,又求了多少养母曾经的恩客,可没人愿意救她唯一的亲人。
她甚至想把自己卖了,可她不够漂亮,身体也不好,没人肯要。
又比如,在养母死去后,她受了多少白眼,日子又过得何等艰难,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或许就这么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所以,她要足够有钱,比谁都有钱。
一时间,连飒飒的风声都渐渐停住,寂静长夜里只能听见火焰灼烧木料的哔剥声。
火焰燃烧了很久,很久很久后就连那哔剥声也渐不可闻。
沈知离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眸子里已再看不见昨夜任何的感情。
站起身,在扫到苏沉澈时略一迟疑,便侧身从他手臂和身体的包围圈里脱出。
接着走到已经燃尽的火堆边,重新堆好木柴,唇角扬起道:“我们走吧。”
苏沉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