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和别家的孩子打上一架,下手狠厉,一个人能把其他的几个同龄人打得头破血流,发起狠来有时候连大人都按不住。
直到有一次父亲喝得烂醉,在一顿毫不留情的暴打后,给他灌下了准备好的哑药。
“然后,村里就安静了。”
那年他刚好十岁。
过了两年,干旱开始,粮食短缺。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饥荒也已在前来的路上。一天他的父亲出门采购粮食,他就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目送那个男人的离开。即使他已经预见到了,这个男人会死在回家的路上。
“当时有人去索莱尔家通知他这件事,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踪影,找遍了村子都没找到。有人说看见他带着一些行李,往村子后面的深山去了。再后来,饥荒就开始了。”
谁也不知道,那时提前预见了饥荒降临的Oracle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物件进了那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凭借着天赋的指引,他找到了一处适合生存的地方,从此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靠着山间野物和一处隐秘的山泉活了下来。
他躲在Yin暗处,看着饥荒一点一点地蚕食这个村庄,看着那些人为了半块干粮厮杀,易子而食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曾经熟悉的村民,渐渐的已经不再像是人类。
人类面对这样恐怖的自然灾害时往往会对神灵产生格外的畏惧。村庄里忽然有人提出祭天,要拿鲜活的生命去祈求上天的怜悯,祭祀完了还可以吃掉。这时候他们就想起了当年逃进深山的扫把星。
Oracle预见到了,但是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人生于他而言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倒是要通过祭天问问上天,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人生。
“那时我在搜山的时候受了伤,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就暂时躲在了山里。”
在那种情况下,受了伤就意味着无力反抗,最终只会人为刀殂,他为鱼rou。
“等到我养好了腿伤后,下了山,却发现村里所有的人都被大大小小的木桩钉穿了,地上全部都是尸体……”
录音到这里就基本上达到了尾声,没过一会儿便戛然而止,电脑也自动退出了播放界面。
房间里一片死寂。
Fiona站在电脑前,凝滞了半晌,最后从桌边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燃。
这片沉寂在缭绕的烟雾中持续了很久,窗外世界的声音被楼层的高度削弱,房里也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她自己努力抑制的呼吸声。
突然Fiona笑了一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怪不得神要选择抹去Oracle的过去,这样的过去如果不被清除,又怎么制造一个虔诚仁慈又听话的大祭司呢?Oracle十年如一日地跪在迦勒大教堂里祷告,诵经,他向世人传达着神的意志,这世界上他唯一敬爱的,恐怕就只有教堂里那座纯白无暇的神像了。
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过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这个念头不知何时已经在Fiona的心中扎下了根,在这一瞬间便疯狂萌芽。但她犹豫了片刻,努力抑制住了它的生长。
Fiona将电脑合上,那些香烟走到了阳台,焦虑地踱着步。
她知道Oracle真正出生的年份应该就在她之前的几年,他们活在同样的时代,经历了同样的灾难,同样都见证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可是当初她第一眼见到Oracle的时候的第一感觉却是这人永远都不会和她是一路人。
Fiona唯利是图,Jing于算计,Oracle仁爱无私,沉静稳重。Fiona认为按照如今的国情来讲,社会的发展必须先牺牲那些底层人类,Oracle觉得她的理念大错特错。Fiona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一意孤行继续实验,Oracle毫不手软,雷厉风行地拆掉每一个违法的实验室。她觉得他傻白甜圣母心,他觉得她不择手段天理难容。他们两个已经在圆桌之上博弈了太多年,做过了太多伤害对方的事情,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政治手段还是经济裁决。
她讨厌,自己在对方面前永远是一副反派角色的样子,即使她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讨厌,别人总是认为只有这位圣洁的大祭司才能和伟大领袖Anesidora相配。她讨厌,Oracle永远都是一副不知人间丑恶的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自己的理念。
或许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段被抹去的记忆。
他们本是一样的人。
“收听效果如何。”
Fiona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接通了Lust打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打断了她脑内的风暴。
她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
“真想看看你和原来的Oracle见面的样子…”Lust懒懒的说到,“罢了,改天再找你谈付款的事情。”
她知道现在的Fiona心绪不宁,随即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们一样了,或许就可以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