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脚下的大地之上,传来了越来越剧烈的震动。
&&&&如雷声一般的轰隆声,随着大地的震动,距小男孩越来越近,转瞬之间便如洪水般漫入了村子。
&&&&小男孩愣在了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村子深处,可是,那一排排的茅草屋,却挡住了他低矮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
&&&&震动声戛然而止,马嘶犬吠,和着人们惊恐的哭叫与求饶声,如chao水般向着小男孩席卷而来。
&&&&恐惧溢满了小男孩的双眸,他紧紧抱紧怀里那把木剑,浑身剧烈的颤抖开来。
&&&&“狗蛋快跑!跑啊狗蛋!快……”
&&&&母亲那响彻全村的大嗓门戛然而止。
&&&&小男孩转过身,浑身颤抖着,没命的向着右侧的山里跑去。
第五百五十六章多想替你,受万千劫难
&&&&木剑的材质,是这大山里最常见的那种灌木,虽然经过日复一日的摩挲,那雕刻得并不对称的剑柄上,已经光滑无比,却依然散发着灌木独有的清香之气。
&&&&一滴圆圆的水滴,正自那剑柄之上,沿着剑身缓缓滚过,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之中,滴落在那厚厚的落叶丛中,消隐不见。
&&&&抽泣声里,带着小男孩那无边的恐惧,他紧紧盯着那一缕即将消逝的夕阳的余晖,仿佛只要让目光紧紧缠绕住那一丝光明,黑夜便不会真的到来。
&&&&然而,这天地却丝毫都不理会这小男孩心中的恐惧,那最后一丝余晖跳了几跳,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在这个罕有人迹的山林里,小男孩独自一人,抱着木剑坐在黑暗之中,终于在惊惧中抵挡不住睡意,他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唤醒山野,也惊醒了沉睡中的小男孩,他走出了山林,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已经陷入寂静的村子。
&&&&暗红的ye体蜿蜒曲折,凝固在村子那简陋的青石板路之上,死亡的气息,第一次缭绕在小男孩的眼前‘心中。
&&&&山子叔双目圆睁,仰躺在村头的石磨之上,他从不离身的那把猎刀丢在他的脚下,脖颈几乎被整个割开,只有一丝rou皮连着身躯和头颅,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石磨。
&&&&胖二婶的肚子被整个剖开,倒在她家大敞大开的柴房之前,胖二婶的女儿杏子姐浑身赤裸,浑身青紫躺在青石路上,唇边露着半条舌头。
&&&&男孩那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呼吸如那铁匠的风箱,泪水汹涌淌过已经满是泪痕的脸,这一路之上看到的一切,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一波波撞击着他幼小的心灵。
&&&&小小的,凌乱的脚步声,终于跌跌撞撞的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这里,还是他的家吗?
&&&&那一座父亲耗费了三年时间,亲手建起来的房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正袅袅冒着青烟,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倒在了这被烧成了废墟的房子周围。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小男孩浑身颤抖着站在那里,怀中紧紧抱着那一把父亲亲手为他雕刻的木剑。
&&&&而后,小男孩便离开了村子,开始了流浪。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子,城镇,一天天一日日,饥寒交迫的活着。
&&&&他与天地争命,与野狗抢食,漫无目的的在这天地间游荡。
&&&&他一直随身带着那一把木剑,直到木剑变得黑黝黝脏兮兮,那好闻的灌木清香已经尽数消失不见,他也从未将它丢弃。
&&&&哪怕那些身强体壮的孩子,欺负他殴打他,想要抢他的木剑,他宁愿痛苦的硬捱,也紧紧地将木剑抱在怀中。
&&&&一如那个山林中的夜。
&&&&直到他十岁的时候,因为对这柄木剑那近乎变态的执着,他被一位剑修相中,将他带回了师门之中,并亲自教导于他。
&&&&仇恨和天赋让他进步神速,十五岁那年,他的实力便超越了他的师傅,成为这个小门派里最强的战力之一。
&&&&他回到家乡的山村,试图寻找出当年的仇人,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报仇自然也不知从何下手。
&&&&他只好又回到了师门,如今这天地之间,师门就是他的家了。
&&&&三年后,他与师傅的女儿成婚,很快便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孩子很快就长到了满地乱跑,舞刀弄枪的年纪。
&&&&他将当年那柄木剑给儿子当玩具,儿子很喜欢,时时刻刻都不离手,一如他小时候那样。
&&&&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美满,然而,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强大的敌人从天而降,他虽然拼命阻挡,却依旧是徒劳,师门所有同门,包括他的妻儿,都被敌人一一杀死,只剩下他自己,遍体鳞伤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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