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话都说这么软了,周宜也不好再咬着不放,便道:“公主年少,我自然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她悔婚逃走,宣和也不介意,只是希望国主好好遵守两国盟约。”
&&&&孟子都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周宜又道:“崔丁山,不知道国主如何处置的。”
&&&&孟子都命人取来了一只短笛,交给周宜看。
&&&&周宜不明所以。
&&&&孟子都有些忧郁惆怅道:“这是崔蛟崔公子的。”
&&&&周宜:“!”
&&&&孟子都见周宜不说话,微微尴尬的笑了一下,他真是周宜见到的最娘的一个人,长得就够瘦够弱,笑也笑不畅快,就他这样的笑法,按照薛修礼的逻辑,那就是一辈子也不见笑一下了。
&&&&周宜看他这个笑容看的有点心里毛毛的。
&&&&孟子都解释:“他有一次来过我西川,我有一个堂姐很喜欢他,不过当时她还小,不大好意思说婚事,后来她一直留着这支玉笛。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崔公子自尽之后,她也病逝了。”
&&&&周宜:“你……”
&&&&艾玛差点以为这个孟子都是个断袖。
&&&&孟子都道:“你不要误会我是那种人,我其实只是想要找一张崔公子的画像,照着样子画一张他吹笛子的样子,然后和这个玉笛一起烧给我堂姐。”
&&&&周宜又惊又窘,赶紧摆手:“抱歉,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只好很尴尬的坐着。
&&&&孟子都轻声道:“我妹妹说你是个很狠心的人,那天我看到你那么生气,就知道她骗了我。”
&&&&周宜认真道:“崔蛟,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自己的朋友受到侮辱。”
&&&&孟子都浅笑了一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动,我已经下令将崔丁山罢官,此后西川也可以答应,永不录用他。”
&&&&他还算是识相,也很得体,周宜对他印象好了很多。
&&&&孟子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回去就让人砍了这个崔丁山,卖兄求荣的东西!
&&&&“国主这么做,周宜相信您的诚意。”
&&&&孟子都却又道:“但是,我已经在昨天晚上,派人将他送回了西川。”
&&&&周宜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你!”
&&&&孟子都这个软包子,竟然派人将崔丁山给送回去了保护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啊!
&&&&孟子都看着周宜震惊着急的脸,温温柔柔的笑了笑,指着软席子道:“王后,请坐下,听我说话。”
&&&&周宜恨恨的又做了下来。
&&&&孟子都温声道:“我也曾敬慕崔蛟公子的风采,我十分理解王后伤心震怒的心情,所以我将崔丁山罢官并永不录用。但是……王后。”
&&&&他有点娘的脸认真的看着周宜:“他罪不至死,还请王后高抬贵手,他虽然胆小如鼠,谄媚君上,但是他只是一个在乱世之中艰难博取前程的人,崔家的子弟一个比一个优秀,他是庶出,出身不好,没有优良的教师教导他。他很艰难的学到了不错的学识……”
&&&&“你说这么多就是来博取同情的?”周宜不满的看着孟子都。
&&&&人人都有不如意,人人都有苦衷,但是你再艰难你也不能去伤害别的人吧。
&&&&孟子都温声道:“王后,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坏的人,他只是,很想有一些成就,所以才会拼命的讨好我。王后,他一生功名成虚妄,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我……”
&&&&周宜词穷了。
&&&&她突然的发现,自己正在走一条曾经自己最鄙夷的路。
&&&&残忍,睚眦必报,冲动妄为,她似乎每一天,都在同自己做斗争,每一天,都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残暴因子。
&&&&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
&&&&而这一次,她差点就被打败了。
&&&&差一点,她就要因为别人几句话,而杀人。
&&&&这多么可怕,平时她读史书,看那些无聊的话本,都说古时候的暴君如何如何的残暴,动辄杀人砍头。
&&&&那时候会想,怎么会这样呢,一点点的事情,打打人家就算了,怎么就要杀了人,还牵连妻儿呢。
&&&&而如今,等到她自己成了一国王后,她听到别人侮辱自己的朋友,便要暴跳如雷的使手段杀人。
&&&&这样的自己,同那些毒妇,暴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自己不是皇帝的时候,对那些暴君指手画脚,而如今自己大权在握,杀人不过一句话的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