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她甚至怀疑唐衣的死并非身染顽疾那么简单。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就是她入宫那些日子染上了病,偏生也是太子的御医说查不出病症。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不治身亡就不治身亡。
阿绯的侧脸靠在禅机的胸前。心底的猜测叫她感到身后寒凉,她抱着他的腰身,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暖意。谁都不可信,她也谁都不信,她只有禅机,也只要禅机。
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她后半生最亲最爱的人了。佛送给她的,她要抱紧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放开。
唐万山又说了什么,却被风吹散了,阿绯没有听见。
太子似乎长吁一口气,:“如今父皇龙体欠安,孤也是时候替父皇分担重任了。丞相说是与不是?”
“啪”一声轻响,似有寒梅被折断。
唐万山点头,应和道,“太子乃大晋储君,国事就是家事。老臣明日便联合一众大臣上奏圣人,请太子监国。”
躲在花堤后面的阿绯与禅机对视一眼,“太子监国?”
皇上只是龙体欠安,并未达到不能下榻的地步。这时候太子想要监国,未免急功近利地太明显。
禅机微微摇头,他在阿绯的掌心写:应该是有什么事叫他着急了。
果然,他们便听见太子低声道,“上次□□逃走的宫女务必尽快抓到。那宫女一直找不到,孤怕不是叫有心人给藏起来了。宫女事小,就怕她身上藏着掖着点什么。”
唐万山摇头,“那件事,知情的都已经....”
太子忽然凛起双眉,冲他摆手。
地上的脚印凌乱,不少宫妃公主都喜欢往这边来赏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丞相慎言。”
唐万山点头,便闭口不提方才的事。
雪声咯吱,渐行渐远,直到那蛟龙朝服消失在梅花尽头。阿绯与禅机才轻悄悄的走出来。
“守陵宫女?”
禅机点头,“看来九贤王没有说谎。”
阿绯不解,“什么意思?”
“守陵宫人曾经发生过一场□□,只不过消息被压下了。其中就有伺候过先太子的宫人在内,可却在□□中全部身亡。唯有一名不起眼的宫女逃走。太子口中的宫女,应该就是趁乱逃走的那名守陵宫女。”
“你是说,那名宫女可能知道什么或者身上藏着什么不利于太子的证据?”
禅机点头,“目前猜测是这样,但是不是真的还未知。九贤王派人四处找,却一直没有消息。”
阿绯喃喃,“如果这个宫女真的知道什么,那么找到她,岂不就能真相大白了?”她看向禅机,“禅机,就方才的话听来,太子一定有问题。那件事?那件事是什么?明摆着就是指云霄太子的坠马。”
禅机点头,“九贤王散了人出去找人,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在外面比较方便,找人这事儿,你就不用Cao心了。在宫里安心养着,说不定上天垂怜,你的记忆早早就恢复了。”
她扬眉,“嗯,我还要盯着太子。”
禅机挑开她眼前的一丝细发,垂眸道,“你倒是心大,如果太子正如我们猜的那样,你该怎么办?会不会受连累。”
有了禅机以后,她也想过该怎么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她耸耸肩,冲禅机笑笑,“我能死一回,就能死两回啊。第一回死了遇见你,第二回死,睁开眼一定还能看见你。到时候真是脱不开身,我可以再死一回。”
看着她脸上的笑,和那无所谓的语气,禅机有些不高兴,“胡说八道。”
她不知道禅机到底有多患得患失。
听到她要嫁人的时候,他的心肺都碎了。他从竹鸡山赶回盛都的时候,拖着病体站在嶙峋的山石上,明明看得到她所在的盛都,可却有心无力,仿佛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她身边去。
想到她踩上了别的男人的婚车,那是种什么感受?丢了一半性命,剩余的那一半连活下去的Jing神支撑都要垮了。好不容易与她相互明了心意,明明是他与她两情相悦,偏偏他要眼睁睁看着她顶着别人妻子的头衔,却只能束手无策。而他,放在坊间那就是被千夫所指的jian夫。
好,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只要阿绯的心是他的。可是她却轻易地将死挂在嘴上,她不在乎,可是禅机在乎。他哪一天不是活在战战兢兢、患得患失中?她有没有想过她如果真的死了,他要怎么活?
阿绯见禅机忽然冷了脸,有些不明所以,她左右看了,没有人。踮起脚尖,双手在禅机的耳垂上捏捏,“馋鸡你怎么了?好不容易见个面你还凶!”
禅机不与她说笑,掰下她的手,正色道,“阿绯,你有没有想过与我的以后?”
阿绯微愣,“想过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是突然,是必须端正你的态度。”他按住阿绯的双肩,“你爱我吗?”
阿绯,“你这不是等于白问。”
禅机不错眼地看着她,“好,既然爱我,你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