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我’,这就很不好,当着我面不打紧,可是三公子回来了,主人面前,你应该自称奴婢,来,同我念一遍,奴——婢——”
白素脸颊抽搐,她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见到那些夫人细君的能屈一屈膝盖,已是极大的忍耐了。
“跟我念啊,你哑了嘛?”采薇见白素迟迟不张嘴,伸手给她捞了一下。
白素的发髻包歪了一边,震惊瞪着采薇。
“来,一二三,奴——婢——哎你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拿食物威胁,可恶得很。白素企图含混过关:“……路、比。”
“不是卢比,是奴婢;再跟我念一遍,奴——婢。”
“卢比。”
采薇还就不信了,她教不好这个小丫头:“奴婢奴婢奴婢跟我念!”“卢比卢比卢比。”
“……得了,先吃东西吧。”采薇袖子一挥,心头纳闷,刚来的时候也没发现她大舌头呀。
夜里,白素躺炕上翻来覆去,外面雪停了,一丝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她坐起身运功调气,感觉体内仿佛有三处大xue气脉不畅。尝试冲了一下xue位,却顿感疼痛钻心,不敢再乱试;脑海里浮光片影地想起过去和师兄萧让的种种仇隙,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落魄模样,顿感心浮气躁。
她拿出韩攻给她的虫玉坠,对着月光慢慢地看。
将他那句“吾宁卑微如蝼蚁,不愿扭曲似蛆虫”偶尔拿出来思量一番,心情渐渐平静。
她将挂坠贴身地放好,身子一蜷,慢慢睡去。
……
两日后,除夕悄至,韩攻回府。
三郎搬回来住,这对韩家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不料当日却闹出一桩小插曲。
因韩攻搬出去太久,他的屋子长年空置,便被同院的四郎韩楼所占。待要搬进去住时,发现已经容纳不下多余的行李。
韩楼埋怨自己老婆乱堆乱放,褚氏骂道:“你天天搬些石头回家,仓库没地方堆,还能放到哪里去,要不然丢了你那些破烂,让三伯兄住进来?”
那些玉石胚哪里是破烂,皆是韩楼心血,他醉心赌石,还将房里几个下人全改了名字,两个丫鬟叫做独山岫岩,书童便叫做蓝田和田,保佑他把把手红之意。
韩楼尴尬呆在原地,韩攻倒先笑了:“老四不必麻烦,我住祠堂那边去。”“那怎么成?三哥刚回来,我就把你逼走,我岂不成了混蛋。”韩攻哈哈大笑:“你就当你的混蛋吧,祠堂旁边厢房多,我就爱那清静。”
韩攻在祠堂院里挑了间东南朝向的大屋,书童阿武住在相通的耳间。
白素因为还没有训练好,于是被王妪安排住在和韩攻相邻的偏房,继续跟着采薇学习如何做一个得体的丫鬟。采薇拿了本韩氏家训来每天给白素念一段,要她背诵,白素装作不识字,丢在枕头一边。
这夜大年三十,整个许昌城都彻夜灯火通明,鞭炮声此起彼伏,白素一个人在屋里练了整晚的功。
早晨起来,院子里满是大红的鞭炮屑,按规矩年初一不能打扫泄了财气,下人们正简单地将积雪和鞭炮屑扫至道路两旁。白素跟采薇一人捧一只彩蝶蓝小瓷碗,给院坝上的鹦哥喂食。
那鸟学舌,听见有陌生人来,立刻扑扇翅膀,在笼中闹腾起来:“吾斋之中,不尚虚礼!不尚虚礼!”
白素朝院门看去,只见一行人从正厅的回廊里出来。
冬□□裳都穿得厚实朴重,但这几人衣裳却甚是华贵亮丽,大夫人的丫头红绣引路在前,一面道:“郎君姑子请稍后,这便去通报。”
说罢一溜烟的跑来,压低声音问采薇:“三公子起了么?”采薇看看白素,白素摇头。
——韩攻这种人,不睡到日上三竿起身才有鬼了。
红绣甚头疼,掩饰住尴尬朝身后望去,恭敬朝来客们一笑,示意请稍作等待。然后催促:“赶紧去屋里催一催,就说谢家郎君和姑子来了。”
白素跟着望去,只见几人都风度高雅;两女姿色秀丽,其中一女肤白貌美,却艳而不俗,一件水蓝色留仙裙简简单单穿出了韵味,使人过目难忘;她身旁站一穿着束腰改制胡服的青年,同她五官神似,神采翩然,一看便知是兄妹,正是将要走马上任郡都尉的谢惟。
红绣催促道:“你还不快去。”白素发觉她看得是自己,一愣:“我?”采薇有心历练她:“你是三少爷贴身丫头,不是你是谁,赶紧的吧。”
白素跑了去,先敲门找阿武通报一声,想让阿武叫起韩攻。
门打开一道缝:“一大清早叫魂呐。”声音慵懒悠长,却是韩攻在说话。
原来韩攻素来喜欢睡硬板床,嫌那大屋里的榻太软,故而昨晚非要同阿武换一间,去睡那下人房。
白素道:“有客人来拜见……”“说大爷不在。”
“是谢家的郎君和姑子。”
门开了。韩攻探头出来,睡眼惺忪,胡子拉碴:“你等等。”
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