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要被怀疑。所幸王妪在旁劝道:“少主人稍安勿躁,您六岁的时候不也认这许多字了么,比她还多一些呢。”
“可老子六岁的时候不会武功!德清秃驴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妖怪,快拿她去报官!”韩攻一直叫嚣个不停,他成日酗酒,双颊浮红,胡子拉碴,几天下来竟把自己天生的美貌糟蹋得不成人形。
“少主人,别说您六岁,就算您如今,也不会武功啊。各人有各家,各院开各花,人和人怎么能完全一样呢?”
王妪和阿武好生安慰,这才哄着醉醺醺的韩攻睡下。
不过这卖身契,白素倒底还是签下了,因那韩攻说明日到了公堂之上有用;而白素也多留了个心眼,签是可以,只不过她留下的署名嘛——
小蜡烛。
……
翌日清晨,白素早起,发现韩攻已经沐浴更衣完毕。
白素见着他,嘴角抽搐。
一夜的光景,他像又换了张皮,穿一件银丝绞边的玄服,腰系芙蓉环佩,手拿镶嵌七宝珊瑚的纸扇,将青丝于脑后高高束起,照例一侧鬓角留下一缕特别长的头发,整个人妖娆妩媚,清香扑鼻。
来送他的温越和蔡季看了,都问他哪里来的Jing神头。
韩攻拿衣袖掩了唇,嘻嘻一笑:“大爷听闻那刁士奇其貌非常不扬,特地作一番打扮先声夺人,从Jing神外貌上先给他一记重锤,等会到了公堂之上,你们但看大爷如何宰他。”
温越二人凌乱风中,敢情这七天以来催他备战,这厮就打听了人家刁士奇的长相?
……看来这书院也离结业不远了。
而白素简直做好了要随时逃跑的准备,只等这姓韩的打官司热闹之时,自己趁空溜之大吉。
……
韩三郎要跟隆通寺的和尚打擂台官司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到了官司开堂这日,整个许昌县乃至颍川郡的人都跑来围观,这天还没亮,衙门口就有搬着铺盖板凳的人来排队占位,可谓万人空巷。
到了辰时,白日东升,连那颍川郡官署中的各级官员,竟也纷纷悉数赶来。
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郡级官员,一个个轻裘暖帽风雪无阻地来到县衙,县官见这里头的人物随便一个出来动动指头,便能让他的小衙门灰飞烟灭,哪里敢怠慢,早就将那榆木雕花太师椅双边一字排开,按照官员等级分好座次,热茶暖炉地供了起来。
这些官员当中,为首的乃是颍川郡太守卢陵,他官居四品,一郡之长,身穿玄色贮丝罗纱江水海牙朝服,黑绶上佩青圭玉印,五十出头的人,发色灰中见白,虽然早衰,但气势依旧威严。
县官请他上公案座,也便是断案审判那个位置,不料卢太守却反而侧身让到一边,给身边另一人让座。
那气宇轩扬的中年人身着便服,脸上挂着笑容,气势含而不露,朝卢陵辞道:“欸,公阙何必多礼,本官此次并非公务前来,只不过微服巡访途径此地,过来凑个热闹罢了。案子是你地方的案子,审总归要你来审,本官岂能喧宾夺主啊?”
堂下百姓鲜少有人知道,此乃卢陵的上峰蒋继,豫州刺史,一方诸侯。
“既然使君大人这么说,那下官便当仁不让了。”卢陵为人锋芒毕露,这会也不推辞,牵衣带步坐到公案后,县官在旁垂手侍立。
蒋继回头,对左右的官员问道:“本官尝听闻颍川名士风流、才子辈出,历朝历代百家争讼于此,今日到访正来得正是时候。哎,这韩家三郎,是否就是当年朝中的韩廷尉啊?”
监御史隋芳和他曾是同窗,这会儿接话道:“正是他,韩大人曾在朝中出任廷尉之职,可惜后来……便辗转回到颍川。”话语间点到即止,并不再往深处多言。
蒋继也不追问,开朗笑道:“那一定要见见了,当年我几度入京,却屡次失之交臂,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好约见……哎呀,这些人呢,怎的还不来击鼓升堂?”
郡都尉裴辙忙答道:“回使君大人的话,怕是快了,要先递状纸。”
话音未落,只听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密集的登闻鼓响,一声紧赶着一声。裴辙道:“使君,他们来了!”
衙门口,韩攻锦衣华服,青丝高束,用手轻轻地拨动着鬓角一缕长发,顾盼生姿。
他从左边过来,刚好看见刁士奇正在指挥僧人敲击鸣冤告状的登闻鼓,不由得轻哂一声。
刁士奇转过身来,双手一拱,Yin阳怪气道:“久仰师昀先生大名,在下刁士奇特来领教。”
白素看见他长得尖嘴猴腮,这么一比,果然将韩攻的美貌衬托得天下无双。
韩攻对德清道:“我以为主持你约了什么好手,酒也不喝一门心思跑来长见识,原来是这样的软蟹烂虾,还不如二两银子街头请个神婆咒死我。”
那刁士奇态度原本还算恭敬,听了这话,怒气森森,皮笑rou不笑的道:“久闻尊驾清Cao硕德、人lun冠冕,想不到一出口便是污言秽语,莫非这就是韩氏所谓的文冠百家的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