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尝不知,他素来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性子。
忽然心中一软。
她终还是开口说到,“那一日我问你可愿意放下一切我们远走高飞,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开个花店,你开个炸鸡店,我们安生度日,可你不愿,如今受这些苦也是你自找的。”
白图顿顿声,又说到,“今日我放你走,日后我们再无瓜葛,再见亦是陌路!”
半晌,身后毫无声息,白图转身一看,阳起瘫倒在地,扶着矮凳汗如雨下,面色惨白。
白图心中一慌,赶紧奔了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话语中已是带着哭腔。
他缓缓睁开眼,双眸三月烟柳一般,烟雨朦胧,微微展颜,“小白,别哭,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哭,我也不值得你哭,我今日所有的苦都是我自找的,你要和我陌路我不怪你,可我只求你和我一起走,”他一口气说完,似是用尽了力气。
白图再不犹豫,暗暗划破了手指塞到他的口中。
那带着一股奇怪味道的血腥之气,在他的口中。
这味道他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迷恋,那是小白鲜血的味道。
两人一时默然无声。
也许他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白图想着。
他慢慢缓了过来,继续说到,“小白,你听我说,你放我走了,又烧了新塔,雪衣侯不会放过你,你不跟我走难道要等着他拿你吗?”
白图淡淡道,“这些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不管你的事!”
阳起急了,“怎么不关我的事,若是雪衣侯知晓了你的身世……”
白图愣愣看着他,“你果然早已知道我的身世。”
阳起低着头,默默说到,“地道里我们相依为命,相处了几千个日日夜夜,每一次我受伤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你都会端着一碗掺了鲜血的茶水我喝……”
“可我却竟不知你是罗生门的门主!”
白图冷冷说到。
“我……”阳起欲言又止。
白图摆摆手,“算了,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是什么身份我亦不在乎,我的身份你亦不必记挂,你我相忘江湖,好自为之吧!”
阳起听她说得如此决绝,心中大拗,心口隐隐更痛,急切的去拉她。
白图甩手退开几步,“你们罗生门擅长地道,几次你来侯府都神不知鬼不觉,我想你的地道口应该就在这附近了,用不着我送你了吧!”
她已摆出逐客令了。
那边宗政明月刚刚敬了天地灶神,百官一一上香跪拜。
午时一到便是开席的时候。
这一顿的酒席全是上午祭拜灶神所用的食物。
大片的五香卤猪头rou,黄牛rou片,白斩鸡,纯正的稻米酒酿……
周夫人知道雪衣侯不爱这些荤腥,特意安排了一道泡笋小菜。
宗政明月才侃侃下筷,就见从外间就走过来一个小厮,行色匆匆的跑到飞羽身边,悄声说了些什么,飞羽一听,神色微变,赶紧走到宗政明月身边。
“侯爷,府里新塔着火了。”
宗政明月夹菜的竹筷一顿,“哪处着火?”
“说是塔顶冒烟了,詹总管已带人救火了。”
宗政明月默不作声,忽然问身边卓凡,“卓公子的令牌可在身上?”
卓凡一愣,“昨日给小白侍卫了,她说要领着黑木彻底逛逛侯府。”
宗政明月脸色冷峭,放下筷子道,“回府。”
飞羽附在卓凡耳边告知他府内新塔着火的事,卓凡再一思索刚刚侯爷所问令牌之事,心中也是一沉,暗道一声不好,小白怕是要劫狱了。
他刚也要起身离去,飞羽嘱咐他,“侯爷让你代他吃完酒席。”
他不得不又坐下,可心思早已不在这觥筹交错之间。
宗政明月上了马就直奔侯府,将飞羽远远撂在身后。
他打马直接入了西门,西门的护卫从未见到自家侯爷如此急切之姿,愣神了半天,就见那白衣白马一阵风掠起,早已消失在花园转角处……
☆、73 计中计
阳起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看着白图,神色可怜兮兮,“我都这样了,你连送下我都不肯吗?”
白图淡然的说到,“我若送你岂不是知晓了你们罗生门地道的秘密?”
阳起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小白,别生我的气了,很多事我们都不过是身不由己,就像你当初任八头牛也拉不回的,非要进这镇国侯府当个侍卫。你有你的苦衷,我亦有我的难处,你要与我划清界限也好,日后形同陌路也罢,我相信我们彼此终是这世上最近亲的人。”
白图慢慢抽出手,注视着眼前人,那双眼眸,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倒影在他云雾缭绕的瞳孔之中。
她想起曾经无数个孤单无助的夜晚,这双眼眸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