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么了?不去了么?”
林冉一叹:“没事,就是有点冷。”
“这算什么!”杏儿没心没肺地道,“上京城这会儿估计都大雪纷飞了,出门能冻掉手指头。”
林冉诧异道:“你去过上京?”
“呵呵哪能呢,”杏儿挠了挠头,“我听别人说的。”
号称能冻掉人手指头的北辽上京城,一场纷飞大雪刚刚拉开帷幕,雪片顷刻间铺满了人间,覆盖了一切尘土与污秽。夜风一刻也不停歇,肆意穿梭在街巷间,托载着这些轻盈纯净的白色Jing灵,仿佛搭建一个虚空的舞台,一排排民房烟囱中冒出的青烟也跟着奋力一舞,无怨无悔地飘散在天地间,勾得屋内炉火顿时一阵噼啪作响,冷寂的城瞬间变得祥和起来。
月色依旧黯淡,却用仅有的光华滋养着万千无声绽放的雪花,脆弱的生命力让它们的光彩无法耀眼,却照样赋予了这个冬夜几分通透。
城东一条无人的街上,一间矮房前挂着两盏灯笼,“戴雪酒舍”四个字在雪花飞舞的灯光中,很温暖,很诗意。此刻城中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唯恐漏进半点风雪,唯有这间不起眼的酒舍还敞着门,门上挂着一道厚厚的毡帘,透过帘子边缘,两道晕黄的微弱灯光静静躺在门前积雪中。
酒舍内零散地摆着几套枯朽的木桌椅,其中一张桌上缭绕着热气三两行,整个屋内都充溢着烈酒醇香。桌前坐着两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锦帽貂裘,富商打扮,气质淡泊儒雅,旁边一名灰白发的老者,仆从打扮,目蕴Jing光,正是骆无霜与陆仕潜。
“骆先生如何能确定那人会来?”陆仕潜道。
“这世上没有多少事是能提前确定的,但是不确定也要等,不是么?”骆无霜一笑,自斟自酌了一杯酒,酒舍寒气重,陆仕潜受得住,骆无霜则要时不时喝杯酒来暖身。
陆仕潜一叹:“想不到连将军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突破口,只不知他说的那位女子会不会同我们合作。”
骆无霜道:“至少可以确定她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至于意愿问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总有办法行得通的。”
陆仕潜遂放下心来。他此行的主要任务是保证骆无霜的安全,至于其他的,骆无霜心中既然已有打算,他也落个轻松,不去Cao心了。早年他陪李迎chao蛰伏永安城,整日如履薄冰,耗尽心神,眼下李迎chao今非昔比,陆仕潜也卸下了重担,再也不想揽那等Cao心费脑的事了。
酒舍中刚一安静下来,就闻门外一年轻男子朗声一笑,道:“先生能以何利诱之?不如说出来听听,我来与你合作。”
屋内二人诧异对望一眼,看向门处,只见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位华服青年。隆冬时节,他身上衣衫却丝毫不见他人的臃肿,抬手掸落肩上的落雪时,有种自然随性的倜傥,单是这一进门的姿仪,即可称得上是风度翩翩了,可惜的是,这翩翩风度只持续了一瞬间,下一刻,这男子就双手缩进单薄的袖中,一边喊着“冻死我了”,一边弓着身凑至桌前,自来熟地翻过一个杯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闭眼品味了片刻,叹道:“好酒!”
骆无霜神色不辨喜怒,只沉yin审视着来人,旁边陆仕潜却一脸的瞠目结舌,惊道:“二殿下?”
男子似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认出,因为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老者,愣了一下,礼节性地向陆仕潜拱了拱手。
骆无霜闻言,略微吃惊地挑了挑眉,观这男子神色似是默认,一时心中念头急转,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人盯上的,暗中揣摩他来意,面上却淡然一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定襄王。”
“大名鼎鼎”这话确实不假,定襄王赵灵晖,以不务正业和痴情于韩家大小姐闻名于世,是个大赵朝野和永安百姓津津乐道的人物。
“不敢,”赵灵晖笑道,“在‘无双军师’眼中大名鼎鼎,本王既荣幸又惶恐。”
赵灵晖来意不明,但骆无霜却对他观感甚佳,因为他笑起来给人感觉分外真诚,让骆无霜顿时相信,有关赵灵晖的各种传言尽皆属实,而非他为了自保而故意做出的姿态。
赵灵晖不理二人眼中的警惕和疑惑,语气仿佛是与多年的老友叙话一般,道:“烈酒配雪夜,看来骆先生不仅智计无双,还颇懂生活雅趣。”
骆无霜不由苦笑,他这会儿与人有约,万没想到赵灵晖突然现身,不知会怎么捣乱,一时没心思陪他闲聊,直言道:“不知定襄王想要什么?”
“无双先生想要什么?”赵灵晖笑着反问道。
骆无霜道:“我们老王爷与令尊同为东齐王侯,可谓源出一脉,不管有怎样的恩怨,都不应给北辽人可趁之机,更不应与虎谋皮,定襄王觉得呢?”
“无双先生的话我十分赞同,所以本王在此,只希望确保北辽情势顺其自然,”赵灵晖稍微收敛了笑意,平静地直视骆无霜,“如果有人想推波助澜,搅弄风云,恕本王无法坐视不理。”
骆无霜朗声一笑:“王爷若没有推波助澜的打算,又缘何现身这上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