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气,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转身朝堂中诸人望去,堂中诸人倍感不安,纷纷低声唤着“夫人”“师娘”,宋良粟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游转,沉静而通透,突然,她轻声笑了起来,徐徐开口对众人道:“诸位都是韩相选定之人,虽然有些我并不熟悉,但我清楚韩相看人的准则,我相信他的底线也是在场很多人的底线,我相信你们大多都有着同样的热情与理想。”
李继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哽咽道:“师娘……”另有几人也跟着跪倒,剩下仍在站立之人也是神色悲戚。江狸眉头一皱,没有阻拦,只是心下暗叹,等着宋良粟说完。
宋良粟流着泪微微一笑,继续道:“今夜过后,不管诸位如何自处,都请不忘初心。韩相不是迂腐之人,他不需要别人为他牺牲什么,各位只要在今后的日子里问心无愧即可。”
江狸闻言优雅一笑,以为宋良粟是在劝众人顺势而为,刚想作揖道一句谢,说一句“夫人好气度”,不料一抬头却大惊失色,只见宋良粟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刺上了自己的心口。江狸、江渔及堂上众人纷纷大叫“不可”,奈何宋良粟悲愤之下动作太快,已然不及。
宋良粟早年出入军旅,性情刚烈远非寻常女子可比,整个刀刃都被她毫不手软地送入胸口,正在堂上众人惊呆之时,她又忍痛将刀抽出,血淋淋地拎在手里,整个过程连眼都没眨一下,嘴角还噙着一丝冷笑,狠狠道:“我今夜就把这条命扔在你们江家,我会在黄泉路上看着,赵灵昭怎么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江狸禁不住打了个战栗:“韩夫人,你……这是何苦!”江狸重重叹了一息,紧接着堂上响起一声尖叫:“娘!”正是韩萱奔了出来,丫鬟豌豆紧跟其后,也是一脸惊惶。
宋良粟见到女儿,再也站立不住,捂着胸口跌倒在地。韩萱哭着跑过去,想抬手去按伤口,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徒然沾了一身的血,不过在大红嫁衣上也看不大出来。
“娘,你忍一下,”韩萱一把扯掉头上的凤冠,伸手去扶宋良粟,“我们去找大夫,现在就去。” 韩萱泪如雨下,心痛地浑身使不上力气,扶了两下都没扶起来,眼看着伤口涌出的血越来越多,不禁跪地大哭。丫鬟豌豆早已被江家下人拉到一旁。明眼人都看得出,宋良粟一心求死,这一刀刺得断然没有后路了,堂上韩门中人都跪地痛哭,却无人上前帮忙。
宋良粟伸手,轻轻帮女儿理了理乱发:“别哭,娘对不起你们,顾不上你们了,不过……就算我不死,也救不了你爹,改变不了你们的命,娘……没用啊。”
韩萱哭着摇头:“你胡说什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你等一下,我去找大夫,我……”韩萱突然想起了江渔,转过头对江渔说:“你帮我去找大夫好吗?”
江渔面露为难之色,看了看父亲,没有说话。韩萱顾不上心凉,就这样跪着朝他挪近两步:“江渔,帮我去找大夫,我……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萱妹……”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江渔心中也不好过,却终究没有动一下。他知道事情有些棘手,父亲还在权衡,况且宋良粟的伤势明显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江渔的反应让韩萱彻底绝望了,她茫然无措地四下环顾一番,见人人都以同情之色望着自己,却仍旧把自己和娘亲晾在中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韩萱张着嘴,却哭不出声。
宋良粟虚弱地向韩萱招招手:“萱儿,不要求人,尤其不要求江家人。唉……”宋良粟看了一眼女儿身上的红嫁衣,顿时泪流满面。
韩家从不拿儿女婚姻做利益交换的筹码,却还是不能避免两个女儿嫁得无奈,不管是嫁给赵灵昭的韩芙,还是嫁进江家的韩萱,宋良粟都难以想象她们今后何去何从。又想到不知能否顺利逃出去的韩芷和韩杉,毫无踪影的韩葳,宋良粟思绪翻涌,因韩平川的死而生出的一腔悲愤,又都转为满心的不甘,就这样睁着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韩萱小心翼翼喊了两声“娘”,宋良粟却彻底倒了下去。
“师娘……”
“夫人……”
堂上顿时喊声四起,韩萱放声悲哭,江渔上前扶住她的肩,轻声道:“萱妹,节哀。”
韩萱愤然转头,眼中充满了恨意:“别碰我,”说着捡起宋良粟手中的匕首,站起身朝江狸奔去,“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逼死我娘?为什么逼死我娘?我要杀了你!”
韩萱口中不住叫嚷着,神志已近崩溃,江渔忙拦住她:“萱妹你冷静一下,我爹也有他的苦衷。”
“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韩萱够不着江狸,拿起匕首就朝江渔刺去,江渔夺过匕首扔在一旁,紧紧抱住她,韩萱死命挣扎,对他拳打脚踢,江渔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江狸皱眉道:“老夫一向敬重韩夫人,何来逼死她一说?来人,带少夫人回房间,没我允许不得出来。”
下人们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少夫人”指的是韩萱,手忙脚乱上前将韩萱和豌豆拖了下去。江狸叹了一气,对江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