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中。
☆、第四十六章&&&& 心存皇恐(一)
“ 画溪,我想回去找舒玄,我要找舒玄,”一路上,曲华裳的口中如同念咒般喃喃自语道:“画溪,我,我想…… ”
“ 你若想,回去就是,”曲华裳无止尽的口中之语让本就疲惫的身躯更显烦躁,卓画溪颦眉,勒住马绳,“ 你让马夫替你解了马绳,回去就是。” 卓画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果决。
听到卓画溪此言,曲华裳上下唇紧抿蠕动,“ 你就是如此冷血无心,舒玄才不喜欢你了。”
“ 冷血无心?”听到去华裳口中的四个字,卓画溪冷笑出来,她侧过身,看向曲华裳,“ 若你血暖心存,为何只是将一切说于口中而无实践?”
“ 如果我一个人回去,肯定会死。”
“ 既知死,又何必再言?”卓画溪哼笑一声,“ 若是真情无价,则无睹生死;若是贪生怕死,则无需再言你口中所谓的真情。”
卓画溪冰凉的话语让曲华裳本就害怕的情感变得更加脆弱,“ 卓画溪,你那么自私,难怪没有人喜欢你,也不会有人喜欢你。”
卓画溪未再理会曲华裳的话语,方才她口中所说曲华裳之事,表面是说与她听,实则更是说与自己听的。曲华裳放不下楼舒玄,而卓画溪又怎能放得下醉风楼内的那些人。然而,再放不下她却不能在此刻回头。说来也是奇怪的很,明明那夜她有一身无惧的胆气独自夜寻季雪禾与容容,而如今却无气魄能再丢下曲华裳一人于此地而回头去寻醉风楼众人。卓画溪想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 姑娘,这前面过了林子就是皇城偏门了,”马夫的话从前方传来,带着淡淡的忧虑,“ 只不过若是到了偏门,我们之后要如何?”
卓画溪听着马夫的话语,如今楼舒玄不在,单凭他们三人并非能有资格进入皇城行宫。卓画溪思忖片刻,言:“ 已到此处,若要回头便是最大不值,也只能一试。”说着,卓画溪看向曲华裳,许是因为方才被卓画溪冷言相对,曲华裳低着头,手指赌气地搅着绸裙衣带,“ 若楼舒玄他们无恙,想必也会在行宫之外与我们汇合。”
听到这句话,曲华裳抬起了头,眼神带着稍许茫然地看向卓画溪。卓画溪眼神并未直视曲华裳,而只是余光一扫,“ 走罢。”
曲华裳渐渐安静,瞧着卓画溪,点了点头,应声道:“ 嗯。”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见得不远处的皇城高筑,门外似有重兵把守。卓画溪他们几人下马,一步一步走近。马夫牵着乌雀,他满心欢喜着,倘若能进入的了皇城,那便可高枕无忧了。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至一行人的最前方。却不知,黑夜之中的高墙之上,一只半眯的鹰眸早已看准了他的身影。
马夫前脚刚踏入皇城范围之内的土地,后脚还未抬起之时,只听见“ 嗖”一声。一只箭带着弧度地滑过黑夜的寂静,准确无误地射||进马夫正抬起的眼中,锋利的箭端笔直地插||入马夫的左眼框内,穿透皮rou骨层,从他后脑射||出。
速度快到让人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之时只能看见站立在原地的马夫眼眶中有炙热的ye体被挤出,喉咙之中留下一句未能来得及开口的颤音,脚步一晃,往后倒去。
“ 啊!” 见到忽然倒下的马夫,曲华裳往后一退,双手捂着嘴,不由得叫了出来。出于身体面对危险自然的反应,卓画溪一把拉过乌雀,将他护在身后。抬头,双目半眯,紧盯着高墙之上手持弓||弩,对着自己的人。卓画溪的眉头不由得随着紧绷的弓一点点皱起。
箭在弦上紧绷之时,一声“ 停住” 传来。高墙上的守卫这才放下双肩。侧门随着一声“吱——” 缓缓打开,一人匆匆走了出来。
“ 画溪,华裳,你们可还好?”走近,才看得清那人竟然是楼舒玄。他眼中带着急迫的关心,上上下下打量着卓画溪与曲华裳。
“ 舒玄?”看清了楼舒玄的容颜,曲华裳便扑了上去,一肚子的委屈与心酸皆倒出,“ 舒玄,呜呜呜呜…… ”
楼舒玄?卓画溪看着面前的楼舒玄,心中不由疑惑起来。为何他会在皇城之中?在她疑惑不解之时,怀中的乌雀挣脱开,跑到已经冰凉的马夫身旁,跪在地面,一双瘦弱的小手摇晃着马夫的肩膀,想要唤醒看似沉睡的父亲。
然而,他却再无声息,只留得风吹过,吹动箭尾的羽毛飘浮。
没有像普通孩子那般放声大哭,乌雀的沉默安静化作肩头的颤抖与眼角落下的冷泪凉痕。他无声地哭着,趴在马夫怀中。
看到躺在冰凉地面的马夫尸身,楼舒玄叹了口气,“ 画溪,华裳,我们先进去再说。”
“ 可是,可是他……”曲华裳抹着眼泪,点着头,目光看着地面上的马夫,“他…… ”
“ 如今宵禁,天黑依旧在路上便会被当作蛊尸处理,” 楼舒玄长叹一声算作是解释,“ 我们先进去。”
卓画溪看着哭的伤心的乌雀,一时之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