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在单元门前放下行李箱,找出钥匙打开积压已久的信箱。一堆广告单掉在了地上,未央懊恼的捡起,却发现一封信静静的躺在纷繁的宣传单中,带着稀薄的笑意,沉静而又安详,仿佛知道自己的使命,静静的等着主人来开启。
寄信人是他。
未央把一方信封紧紧的抵在怀里,缓缓的暖意侵人心,恍若藤蔓缠绕,是绵绵不绝的情意。
回到家,未央却讶异的发现如去时一般干净,并未沾染上灰尘。她走到厨房,水炉里的水显然是昨晚烧的,阳台上先前种的花开得正盛,只是在桌上多了两个酒杯。
未央拆开信封,薄薄的信纸一张,他的字迹洇染在微黄的纸上,浮华的字很好看的,行云流水的飘逸淡然,不禁弯了弯嘴角,寥寥数语之下,是如海的深情。
信上写着,
我知道你会回来
无论多久
我等你。
有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未央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未央有些无措,这么突兀的再次相见她完全没有准备。她慌忙关了浴室门,躲进了卧室的柜子里。
浮华走了进来,脱下西装,斜靠在床头。未央透过衣柜的缝隙,这是可悲还是可笑,咫尺之间,还是天涯的距离。
近乡情更怯,是这样吧。她明明可以打开柜门走出去,然后相见,可是现在,真的,她不敢。
明明说了要勇敢的啊。结果还是手脚不听使唤。
未央缓缓瘫坐在衣柜里,万般无奈之下竟微微露出了一个苦笑,他的身影被阳光剪下,参差不齐。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高傲的孤寂。彷徨又彷徨,游离又游离。
柜里柜外两道身影,却是一样心情。
熙白停好车,走入小区,只笑今夜星子却是极好,估计那个财迷的某人如果在身边,又会嚷嚷着让他摘星星,摘月亮。
不免微微的好笑。
经过一大片灌木从,满满种了茉莉,现在又是开花的时候,夜晚点点的花朵点缀在深沉的夜色里,几只流萤,将凡间也游成了仙境。
茉莉开花密密匝匝的,一点一点吐露着素心。幽香恬淡而不袭人,恰似江南水乡如柔花照水的女子,熙白恍然记得,江南的民谣,茉莉,是要摘下送给心爱的女子的。
只是,你在哪里?
他不由的止步,立在小径上,周遭安静得很,小路上浮动着草木清香,蝉鸣此起彼伏,一仰头,便是一轮皓月当空,洒下清晖万里。
他忽然感觉有人站在身后,眼眶一shi,只是不敢回头。
毕竟世界上,不止一个丁杜若。似是而非,却是最让人伤心。
戏谑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在耳畔响起,阔别已久却又是时时萦绕在心头,不敢忘却。
女子盈盈笑语,扯过他西装的衣袖,顽意乍起,不肯松手。
“你个呆子,怎么不认识我啦?”
熙白缓缓转过身去,刹那间星星盈满了他的眼眸。仪棠仿佛站在花海里,身后是不绝的流萤涌动。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欣喜。
两个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熙白缓缓的弯起嘴角:“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仪棠“噗”的笑了起来:“我不回来,你会滞销。”
熙白拥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额上,这实在是失而复得的温暖,惊喜之下的是两心相契。他曾无数次自行演绎过他们的重逢,那是的场景太虚幻,没有女主角,只是他聊以安慰寂寞的思绪。然而现在,花也刚刚好,月也刚刚好,我刚刚好想你,你也刚刚好回来。
于是他也是饱含戏谑的语气:“我这一辈子都卖给你了,怕什么滞销?”
这一辈子给你,也只有你。
老王老泪纵横了。听完仪棠声情并茂的讲述,仰天长叹:“不容易呀不容易!”
浮华恰巧过来拿文件,看见仪棠,不免微微一笑:“回来了?”
“回来了。”
“过来一下。”浮华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方大律师。”仪棠撑着下巴。
“她还没回来。”
浮华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环着手中的白瓷茶杯,清风朗月的俊雅:“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是问什么?”
“我是想问,”浮华慢条斯理的:“她还好不好?”
“好,一切都挺好。”
浮华放心的笑了笑,斜靠向椅背,沉沉的心事少了些许,长长的舒了口气:“你要是见到她,叮嘱她,按时吃饭,晚上不许熬夜,工作固然是要紧,也要注意身体。还有…”他絮絮的说着,最后,他顿了顿,还是说:“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告诉她,要是累了,就回来,我等着她。”
仪棠重重的点点头,轻声的承诺,“我一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