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眼中的无可奈何已经道明了一切,我问她:“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会选择告诉我?你是皇家的人,将这些告诉我,倒不怕我知道真相作什么乱子吗?”我想起上次与淑嘉见面时她对我的那些警告,似乎今日的她,与先前不大相同。
淑嘉叹了口气,沉yin道:“你若是姚夕儿的姐妹,是姚家遗孤,我当然怕你会心怀不轨来寻仇,但你是姚夕儿,我就不怕了,我清楚你什么也不会去做,因为你爱皇兄,即便他当年伤了你,你也不会再去伤他,所以我说过,爱错一个人,很难过的,心里难过,日子更难过,就像你现在一样。”
我怔怔地笑出声,淑嘉叹息:“你今后有何打算?是用陈氏的身份过一辈子,还是将你的身份告诉皇兄?”
我闭眼摇头:“我不知道。”
淑嘉轻轻道:“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无论你作何选择,都且珍重吧。”
淑嘉离开长安的时候没有知会任何人,这倒挺合她的性格。虽然我们知道她离去的日子,但当那日早晨我前去梨晚宫相送时,却发觉早已人去楼空,一切如旧的庭院里,只余旧景旧物,再寻不得人了。我其实挺羡慕她,什么都看得清楚,看得真切,活得随心,活得明白。
淑嘉可以走的悄无声息,但有人不行。
被炭火烤得暖烘烘的屋子里,我在给芷兰的孩子做着冬日的棉衣,翊辰拿着本书坐在塌上看着,这一切,似乎如同寻常人家的恩爱夫妻,看上去平平淡淡的相处,其实是相伴长久的不离……可现实终究是现实,又哪能轻易如人所愿呢。
打破平静的,是翊辰那听似漫不经心的声音:“明日,你去送一送秦寒吧。”
手中针线骤然停下,我抬头惊异:“秦将军?”
翊辰目光并没有离开书卷,“嗯,他辞了大将军的位置,要一人自在潇洒去了,朕允了,他明日走。”
我心神微微一紧,当初我与秦寒被人污蔑清白,照理说翊辰其实知晓事实并非如此,缘何此时会让我去送?他此般这样说,难道是心中依旧存疑?手心片刻间便生出了汗,我面上不解地道:“秦将军是大俞的忠臣重将,为何会突然要走?皇上为何也会答应?”
翊辰将面前的书又翻了一页,并不出声。
我讪讪地笑了笑,道:“国事,臣妾不该过问。”想了一想终又开口:“秦将军离开,臣妾……为何要让臣妾去送?臣妾与秦将军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皇上是清楚的。”
静,依旧是静。
我不安地坐在塌上,不知能再说什么,也不敢再说什么。
当窗外的寒风骤然大起,一下一下打在窗子上发出阵阵响动时,翊辰终于懒懒地合上了手中的书,他站起了身子走到我面前,我紧张地盯着他,犹犹豫豫地亦准备站起,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他俯下身来凑近我三分,深邃漆黑的眸子牢牢锁着我的眼睛,唇角微微勾起:“中宫无后,你如今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女人,以你的身份去送一送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的重将,有何不妥?怎的爱妃会想到其他地方去?”
☆、相别
浅薄的笑意自翊辰嘴角蔓延开来,我的心突地一跳,生出寒意。
他又凑近我一分,我清楚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愈发局促不安,我极力镇定心神道:“此事是臣妾的疏忽,还请皇上恕罪。”
他轻轻一笑:“即便不是代表中宫,你与他作为旧识,送一送也是应当的。”
我心头一沉,面上则从容含笑道:“说来也是,当年若不是秦将军奉命救臣妾,只怕臣妾早已坠崖而亡,那明日臣妾便好好谢谢秦将军。”
我知道秦寒当初救我并非收到翊辰旨意,但眼下唯有如此说,或许才可暂解翊辰对我的疑。但事情的发展却并非我所料,翊辰并没有在意我的话,他抬起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声音含着三分幽凉:“是啊,他两次将你送到朕的身边,看来朕也该好好谢一谢他才是。”
面上温婉的笑意变得僵硬,两次,的确是两次,第一次,是他助我入宫。
我忽然想起我是失过记忆的,且我恢复记忆的事翊辰并不知晓,思索于此,我立刻装作万分不解的模样:“为何是两次?”
他的唇角依旧挂着笑,也依旧带着淡淡的凉薄:“你不记得了,就算了。”
景承十二年十二月十八日清晨,朝凌殿内,秦寒对着座上翊辰郑重叩首三次,做最后的拜别。
翊辰起身下座将秦寒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作两字,“保重。”
秦寒点头微笑,亦伸手拍了拍翊辰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瑾贵妃在正阳门处候着,送你最后一程。”前脚刚迈出朝凌殿的秦寒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这样一句话,他怔住,回首,望见的,是翊辰平静的面容。
“你们好歹是旧识,今此一别,往后再不得见,趁着朕此时还没改变主意,你还能好好与她道个别。”
秦寒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他效忠了多年的君王,